夜陵站在主控室的中央,呼吸幾乎凝滯。
冰冷的空氣裹挾著電流的焦味,從頭頂?shù)耐L(fēng)口緩緩流淌下來。
她的眼前,是一整面墻的全息投影——七名孩童,編號從y01到y(tǒng)07,穿著統(tǒng)一的灰白色實驗服,站在一片無邊無際的雪原上。
他們面無表情,眼神空洞,像是被抽走了靈魂的提線木偶。
而在他們身后,站著一個更高的少年。
黑衣,短發(fā),右眼戴著半透明的神經(jīng)接口面罩,左眼卻直直地望向鏡頭——不,是望向未來的她。
夜陵的指尖猛地一顫。
那張臉……她認(rèn)得。
不是通過情報、不是通過檔案,而是從她七歲前最深的夢魘里爬出來的。
那個在她注射藥劑時輕聲說“忍一忍,哥哥在”的人;那個在她第一次殺人后,默默替她擦去手上血跡的人;那個教她用匕首割斷警衛(wèi)喉嚨、卻在她哭時低聲哼歌的人。
“教官”……原來從來就不是教官。
是y00。
是初代實驗體。
是“灰隼”口中那個被神化的“人類進化模板”。
也是她……血緣上的哥哥。
“戰(zhàn)熊”靠在門邊,手臂上的止血帶已經(jīng)滲出暗紅的血,他喘著粗氣,聲音沙?。骸澳恪辉搧磉@里。他們不是家人,是實驗產(chǎn)物。y00早在十年前就殺了所有研究員,把‘灰隼’變成了墳場。他不救人,他只復(fù)活自己?!?/p>
夜陵沒動。
她的視線死死釘在投影上。
記憶像被撕裂的磁帶,一段段卡頓、跳幀,卻始終拼不出完整的畫面。
她只記得痛——注射時的灼燒感,訓(xùn)練時的骨折聲,還有每一次任務(wù)后,那少年站在陰影里,低聲說:“你做得很好,y07?!?/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