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破窗斜切進安全屋時,夜陵正用濕毛巾擦拭阿芽額角的冷汗。
少年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細碎陰影,忽然動了動,蒼白的唇瓣翕合:“姐……姐?”
她指尖一頓,毛巾掉進搪瓷盆里濺起水花。
俯身時發(fā)梢掃過阿芽手背,少年的手指顫巍巍蜷起來,像片被風掀動的枯葉:“穿軍裝的人……他們給小豆子打針……說要‘造更強的兵’……”
夜陵的呼吸陡然一滯。
搪瓷盆“當啷”砸在地上,她跪坐在沙發(fā)邊抓住阿芽的手腕,力道輕得像捧著易碎的琉璃:“阿芽,慢慢說,那些人穿什么樣的軍裝?有沒有徽章?”
“綠的……肩章有星星?!卑⒀康难燮び珠_始打架,聲音越來越弱,“他們說……疼是因為‘在變強’……小豆子疼得咬床單……”
夜陵的指甲掐進掌心。
前世記憶如鋼針穿刺太陽穴——她曾在組織的地下實驗室里見過同樣的場景,白大褂們捏著神經刺激劑針管,對哭嚎的“實驗體”說:“疼痛是進化的勛章?!?/p>
“叮咚?!笔謾C震動聲驚得她幾乎要摸槍。
屏幕上是沈野的消息:“食堂老位置,帶了熱豆?jié){?!?/p>
她給阿芽掖好毯子,把u盤塞進內衣暗袋,臨出門又折返,將那把泛著幽藍的“夜語”壓在枕頭下。
金屬觸感透過布料烙在皮膚上,像道無聲的誓約。
食堂角落的不銹鋼桌上,沈野正用鑷子夾著平板里的影像。
他軍裝第二顆紐扣松著,露出鎖骨處淡粉色的舊疤——那是去年狙擊訓練時被彈片劃的。
“你看這里。”他推過平板,放大u盤接口的特寫,“磨損方向是逆時針旋轉,普通u盤插拔是直進直出?!?/p>
夜陵湊過去,鼻尖掠過他身上淡淡的槍油味。
沈野的指尖點在磨損最嚴重的位置:“我?guī)煾感捱^軍用數據中繼器,這種接口是為了在顛簸環(huán)境下保持連接,每轉半圈卡一次鎖?!彼蝗惶ь^,眉峰擰緊,“你從哪弄來的這東西?”
“重要線索。”夜陵收回視線,把平板推回去。
她的指節(jié)抵著豆?jié){杯,溫度透過瓷壁滲進血液——這是沈野特意買的,知道她胃不好喝不得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