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報的余音還在耳膜上震顫,紅光如血般潑灑在實驗室的金屬墻壁上。
數(shù)據(jù)流終于完成上傳,終端屏幕暗下,只留下一行殘影:【傳輸成功,密鑰已銷毀】。
夜陵緩緩收回手指,指尖的血珠未干,滴落在冰冷的地磚上,像一顆墜落的星。
“數(shù)據(jù)送出去了。”她聲音很輕,卻帶著鐵銹般的重量,“但他們不會信——除非,親眼看見我被押走?!?/p>
陸昭陽擰眉,槍口仍對準天花板的控制節(jié)點,目光卻鎖在她臉上:“你要演?”
“不是演。”她扯下肩上的軍銜徽章,金屬扣崩開時發(fā)出清脆一響,“是歸位?!?/p>
她從戰(zhàn)術(shù)包里取出一件灰黑色拘束服,布料粗糙,袖口印著褪色的編號:y17。
那是她第一次被喚醒時穿的衣服,也是她被當作實驗體、被編號而非命名的開始。
她換下軍裝,動作干脆利落,仿佛剝?nèi)ヒ粚觽窝b。
黑發(fā)垂落,發(fā)尾別著一支不起眼的銀簪——那是她唯一的私藏,如今已不是裝飾,而是武器。
沈野的聲音從耳麥傳來,帶著一絲遲疑:“你要留漏洞?那群瘋子一旦發(fā)現(xiàn)是假的……”
“就怕他們不信?!币沽昀湫Γ讣庠诮K端最后敲下一串指令,“我留了一段日志,說‘y17將于三小時后押送北港,移交總部評估’。時間、路線、護送編制,全都‘真實可查’?!?/p>
她頓了頓,眸光幽深如淵:“他們等這一天,等了十幾年。他們會信——因為他們渴望我‘歸來’,渴望我跪著、瘋著、哭著,被他們重新關(guān)進籠子?!?/p>
陸昭陽看著她,忽然明白她要做什么。
她不是逃。
她是請君入甕。
“你拿自己當誘餌?”他聲音沉下。
“我不是誘餌。”她系緊腰帶,站起身,眼神如刀出鞘,“我是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