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錯了?!彼穆曇艉茌p,卻像子彈穿透了寂靜的空氣,“你從來都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恐懼?!?/p>
周世勛的眼神一震。
她沒有動,只是從背包里抽出那張泛黃的x光片——阿芽的肺部影像,灰燼素結晶如蛛網般蔓延,宛如一座被焚毀的城市廢墟。
“你告訴我,規(guī)則不公平,所以你要制定規(guī)則?!币沽暌蛔忠活D地說,“可你有沒有想過,是誰給了你審判他人生死的權力?一個六歲的孩子,連藥瓶都拿不穩(wěn),就被你推進注射室,聽著監(jiān)護儀的報警聲哭到失聲——這也叫‘自愿’?”
周世勛的臉色驟變:“閉嘴!你們這些實驗體,本來就是社會的棄子!孤兒、病童、流浪兒……我只是在篩選進化者!而你——”他猛地舉起那支藍色藥劑,聲音顫抖,“你是唯一一個在y-9階段后仍能保持意識清醒的個體!你本該是我的杰作!可你逃走了!還毀了我的數據備份!”
“所以你恨我?!币沽昀湫Φ溃安皇且驗槲曳纯?,而是因為——我證明了你的理論是錯誤的?!?/p>
“我沒有錯!”他咆哮著,手杖狠狠地砸向玻璃柜,碎片四濺,“是這個世界錯了!他們不明白!不明白y藥劑能重塑神經回路,能讓人超越極限!只要再給我十年……不,五年!我就能創(chuàng)造出完美的新人類!”
夜陵靜靜地看著他,突然笑了。
那笑容很淡,卻讓周世勛脊背發(fā)涼。
“你知道嗎?”她緩緩站起身,戰(zhàn)術靴踩過碎玻璃,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他的神經上,“你說我是失敗品,可我活下來了。你說阿芽是低配適配體,可他記住了你的臉,記住了你每天穿什么衣服,記住了你給藥劑編號時的小動作……”
她從懷里掏出一張紙——是阿芽用蠟筆畫的畫: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手里拿著針管,背后長著黑色的翅膀。
“他畫的是你?!币沽贻p聲說,“在他眼里,你不是科學家,而是魔鬼?!?/p>
周世勛的呼吸一滯。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聲極輕微的“滴”聲——是信號干擾成功的提示音。
夜陵手腕上的戰(zhàn)術徽章微微發(fā)燙,k9的頻率被成功鎖定,痛覺錨點穩(wěn)定。
而誘導劑的霧氣,正逐漸變得稀薄。
她沒有倒下。
她甚至一步都沒有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