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在巷口凝成濕冷的水珠,順著夜陵后頸的系統(tǒng)芯片往下淌。
她拉著小豆子的手又緊了緊,迷彩服袖口蹭過少年發(fā)抖的手腕——這孩子從橋洞槍擊現(xiàn)場跟到現(xiàn)在,喉結還在不住滾動,像只被暴雨打濕的麻雀。
“他們?yōu)槭裁匆獨⒛??”小豆子的聲音帶著破音,踩過積水的膠鞋濺起水花,在青石板上暈開兩團灰。
夜陵側頭看他,晨光透過晾衣繩上的藍布衫漏下來,在少年泛白的指節(jié)上投下蛛網似的影子。
她想起前世在訓練營見過的新兵,第一次摸槍時也是這樣,指甲掐進掌心,卻偏要梗著脖子裝硬氣。
“因為我贏了不該贏的局,看了不該看的紋身?!彼室夥泡p語調,拇指在小豆子手背上輕輕一叩,“就像你昨天替我擋酒瓶子——有些人啊,容不得別人比自己活得明白?!?/p>
小豆子猛地抬頭,眼尾還沾著沒擦凈的血漬。
他張了張嘴,又把話咽回去,只用力回握她的手。
系統(tǒng)在視網膜上跳出猩紅警告:【威脅殘留概率37,建議更換藏匿坐標】。
夜陵腳尖點過一堆破紙箱,在墻根留下半枚模糊的鞋印,又用腳勾過旁邊的垃圾車,銹跡斑斑的車輪碾過青石板,將腳印徹底抹去。
這是前世在緬北叢林學的“假路徑誘導術”,用七真三假的痕跡引追兵入套——她需要時間,至少兩小時,處理橋洞里的“禮物”。
橋洞的水泥地還泛著潮氣,老疤的血已經凝成深褐的痂,像塊難看的補丁。
夜陵蹲下身,從褲腿抽出戰(zhàn)術刀,三兩下拆開那支消音步槍。
金屬零件在她指縫間翻飛,槍管內側刻著的微型編號在晨光里泛冷光。
系統(tǒng)提示音“?!钡卣懀骸疚淦魉菰磼呙柚衅ヅ涠?9:“蒼狼”特戰(zhàn)部隊退役裝備登記庫】
“不是巧合,是定點清除?!彼褬尮苋M墻根的水泥管,又扯過塊鐵皮封死洞口,“這東西不能留,也不能丟——留著會引狼,丟了會斷線索?!?/p>
“姐!”小豆子突然從霉味彌漫的床底鉆出來,手里攥著張泛黃的地圖,“這是雷戰(zhàn)前天落下的!”
夜陵接過地圖,褶皺處還沾著泥點。
城郊廢棄化工廠被紅圈標得刺眼,旁邊用歪扭的鋼筆字寫著“補給點03”。
系統(tǒng)自動在視網膜疊加熱力圖層,暗紅的線條與她之前追蹤的軍火運輸路線完美重合——91的重合度,像把淬毒的刀扎進她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