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還在下,像是天空被撕開了一道口子,傾瀉著無盡的壓抑與躁動。
夜陵站在靶場盡頭,手中鋼絲在昏黃燈光下泛著冷光。
她指節(jié)發(fā)白,纏繞著那根細如發(fā)絲卻足以割喉的武器,一寸一寸校準角度。
空氣里彌漫著金屬與火藥的氣息,她的呼吸卻比平時慢了半拍——不是刻意控制,而是心神被某種陌生的重量拖住了。
系統(tǒng)提示如冰針刺入神經(jīng)。
她瞇起眼,甩手。
鋼絲破空而出,劃出一道銀線,卻在即將釘入靶心的瞬間,偏了半寸。
“?!币宦曒p響,落在墻上,像是一聲冷笑。
腳步聲從身后傳來,沉穩(wěn),克制。
“你以前從不會失手?!鄙蛞翱吭陂T框上,聲音低沉,“哪怕是執(zhí)行死刑級任務(wù),你的眼睛也從沒抖過?!?/p>
夜陵沒回頭,只低頭看著自己掌心那道陳年舊疤——那是第一次握刀時,自己劃的。
為了記住痛,為了習慣痛。
她終于開口,聲音很輕,卻像刀鋒劃過鐵板:“我以前……也沒人在乎誰會死?!?/p>
沈野一怔。
她緩緩撕下左臂的繃帶,露出一道尚未愈合的燒傷。
那是替陸昭陽擋下的火焰彈碎片留下的印記。
她將鋼絲一圈圈纏上手指,動作冷靜得近乎儀式感,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心臟跳得比訓練時快了14倍。
“這次不是任務(wù)?!彼吐暤?,“是我欠他的?!?/p>
七小時后,邊境廢棄工業(yè)區(qū)。
“暗火”組織的地下?lián)c藏在一座廢棄電廠下方,原是冷戰(zhàn)時期的防空洞,三層封鎖,紅外、聲控、壓力板交錯布防,活人難進,死人難出。
夜陵沒有強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