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陵伏在綠化帶的陰影里,雨水順著她額前的黑發(fā)滑落,滴進衣領,冷得像一把刀貼著脊椎往下走。
她沒動。
高墻上,電磁感應網(wǎng)泛著幽藍的微光,如同巨獸呼吸時的脈動。
每一寸空氣都布滿探測波,稍有異常,警報就會撕裂整座軍科院的夜空。
耳機里,沈野的聲音壓得極低:“今晚值班的是老趙,他女兒在你救過的邊境孤兒院?!?/p>
夜陵眼睫微顫。
她記得那個小女孩。
瘦得像根草,發(fā)著高燒,在雪夜里蜷縮在塌了一半的帳篷里。
是她用最后半支退燒針把她從鬼門關(guān)拉回來。
那孩子睜開眼時,第一句話是:“姐姐,你是不是天上的兵神?”
她當時沒回答,只是把藥瓶塞進小女孩手里,說:“等你長大,記得幫別人?!?/p>
現(xiàn)在,那張泛黃的合影就夾在門衛(wèi)崗亭的鐵皮縫隙里。
照片上的小女孩摟著她的腰,笑得眼睛彎成月牙。
背面一行小字,是夜陵親手寫的:“她說,謝謝叔叔的藥?!?/p>
三分鐘。
足夠了。
監(jiān)控探頭無聲偏轉(zhuǎn)15度,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牽引。夜陵動了。
她像一縷煙,貼著地面掠出,翻墻的動作干脆利落,沒有一絲多余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