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親死你”的“威脅”言猶在耳,讓許念接連幾天看到江澈都像只警惕的、卻又忍不住偷看獵人的小動物。她一方面因為那個吻和那些撩撥而心慌意亂,另一方面,一個更現(xiàn)實的問題擺在了面前——她和江澈,現(xiàn)在到底算什么關(guān)系?
合租室友?這層身份早已名存實亡,那張《合租守則》恐怕早已被某人拋到九霄云外。
朋友?誰家朋友會動不動摟腰、親吻、叫“老婆”?
戀人?可他從未正式開口說過“我們在一起吧”。
這種曖昧不清、仿佛只差臨門一腳的狀態(tài),讓習(xí)慣是非分明的許念感到一絲無所適從的焦躁。她不喜歡這種模糊的邊界,可每當(dāng)她想鼓起勇氣問清楚時,一對上江澈那雙仿佛能洞悉一切、又總是帶著笑意的眼眸,所有的話就都卡在了喉嚨里。
就在許念內(nèi)心天人交戰(zhàn)之際,一個意外的事件,將這層薄紗猝不及防地掀開了一角。
周末,江澈所在的計算機系有個小型的項目慶功宴,就在學(xué)校附近的一家餐廳。江澈作為核心成員,自然不能缺席。晚上八點多,許念正窩在沙發(fā)里看書,接到了江澈的電話。
電話那頭背景音有些嘈雜,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微醺的懶散,比平時更低沉,也更……黏人。
“乖乖,”他開口就是這兩個字,聽得許念心頭一跳,“來接我一下,好不好?”
許念愣了一下:“你喝多了?”
“沒多,”他否認(rèn),但語調(diào)拖長,“就是想你了,順便……你來接我回家?!?/p>
這借口找得毫無誠意。
許念本想拒絕,但聽著他那邊喧鬧的人聲,以及他聲音里那點不易察覺的依賴,拒絕的話怎么也說不出口。她嘆了口氣,認(rèn)命地起身:“地址發(fā)我?!?/p>
按照他發(fā)來的地址,許念找到了那家餐廳的包間。她站在門口,深吸一口氣,正準(zhǔn)備敲門,門卻從里面打開了。一個戴著眼鏡的男生走了出來,看到許念,明顯愣了一下,隨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朝著包間里面喊道:“澈哥!家屬來接了!”
“家屬”兩個字,像一塊石頭投入許念本就不平靜的心湖,激起巨大漣漪。她的臉頰瞬間升溫。
包間里瞬間安靜了一下,隨即爆發(fā)出更大的起哄聲。
“臥槽!真是嫂子?!”
“澈哥藏得夠深啊!”
“快請進請進!”
許念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尷尬得腳趾摳地。這時,江澈從人群里走了出來。他臉上帶著淡淡的酒意,眼尾有些泛紅,但眼神在看到她的瞬間,驟然變得清晰而明亮,仿佛所有的星光都落在了里面。
他幾步走到她面前,很自然地牽起她的手,將她微涼的手指包裹在掌心,力道堅定。
“我女朋友,許念。”他回頭,對著包間里那些好奇又八卦的目光,語氣平靜地介紹,沒有絲毫猶豫或遮掩。
“女朋友”三個字,如同最終的審判錘,重重落下。
許念的心跳在那一刻仿佛停止了,她猛地抬頭看向江澈的側(cè)臉。他就這樣……承認(rèn)了?在這么多人面前?如此理所當(dāng)然?
包間里響起一片善意的笑聲和祝福。
“嫂子好!”
“恭喜澈哥脫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