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誰
“有這場雨,旱情終于緩解了?!?/p>
衡月原本盯著窗外的雨水,閑看了消遣,細密的雨水順著油紙滴落,劃過一道道痕跡。
時近六月下旬,庭內已是繁華落盡,窗前一地的落紅殘瓣或上青石,又被宮人很快掃了去。
“是呀,總算是下雨了,今年久旱,母親前幾日來信道家中禽畜都被熱死了大半?!?/p>
院中閑敘的聲音忽高忽低,這句話湊巧被衡月聽見了,她默默偏了下臉。
翠丫端著端著盆子和濕帕,一進殿就見公主耷拉著眼皮,白嫩小腳搭在凳上晃啊晃,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樣子。
衡月回宮不久,身邊伺候的人大多是生臉孔,因而翠丫并未伺候她多久。
翠丫拿起濕帕子為衡月潔面,目露關切:“公主再睡會子罷?!?/p>
衡月?lián)u頭,對著鏡子,呆呆地看,看了一會,余光瞥見翠丫拿來藏香點上,輕輕的用扇子吹開醒神。
待她做完,衡月從屜子里拿了一塊玉佩,一根金簪交與她手。
翠丫一愣,當即淚眼婆娑,跪在地上朝衡月磕了好幾個響頭。
她長出一口氣,抬手接過玉佩,卻沒碰金簪,“奴婢感激公主恩賜,只是,這個足矣?!?/p>
“你很伶俐,這是賞你的?!焙庠聦⒔痿⑼巴?。
翠丫眼角再次染上緋色,從衡月手中接過金簪,“奴婢,叩謝公主。”
說罷,她雙手抵額,深深伏地而拜。
見她收下,衡月滿意的點頭,“你且去歇著罷,本宮這里現(xiàn)在不需要伺候?!?/p>
“是。”
衡月移開視線,下了凳準備拿話本子來看,腳著地時,她腦袋一陣眩暈,眼前一陣黑一陣白,直栽在地上。
翠丫趕忙跑過去扶她,“公主,可是身子哪里不適?”
衡月弓著背,腰深深地彎了下去,過了許久,視線才重新清晰。
翠丫以為她想吐,捧來痰盂,在她背上輕撫。
唾液黏稠,口中的味道是苦的,如含了黃連。
衡月難受的閉了閉眼,“吐不出?!?/p>
“好好地,怎會忽然身子不適?”
翠丫將她扶至榻上,掀起被角在衡月肩頭掖好,輕聲安撫道:“公主好生休憩,奴婢這就去請?zhí)t(yī)來。”
她小跑著關上門,一路廊腰縵回,繞著假山行了很長時間,眼看著就要行至太醫(yī)院。
“哎喲?!备YF被撞了一下,差點摔倒,他開口罵道:“不長眼的奴婢,你往哪兒撞呢?若是撞到殿下,你有幾個腦袋?”
翠丫一驚,慌忙跪在地上求饒,“奴婢知錯了,還請殿下饒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