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96章（第2頁）

她目光堅(jiān)定：是好是壞，是真是假，讓他們自己用眼睛去看，用耳朵去聽，用心去感受。遮遮掩掩，反而落了下乘。

周密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謝喬的用意，躬身領(lǐng)命：喏!屬下這就去傳令!

看著周密離去的背影，謝喬深吸一口氣。

荀爽，荀彧，荀攸她再次默念著這幾個(gè)名字，心中既有壓力，也有一絲隱秘的期待。

清晨的微光尚未完全驅(qū)散潁川的薄霧，陽翟城外已是車馬備齊。

無數(shù)道目光，或明或暗，匯聚在這支即將西行的隊(duì)伍上。有敬佩，有好奇，有擔(dān)憂，亦有幾分難以言說的審視，藏在人群之后。

那些曾試圖阻撓的聲音雖然沉寂，但懷疑的種子并未徹底消失。

荀爽身著素色長袍，精神矍鑠，立于車前。

他目光平靜地掃過前來相送的寥寥數(shù)人，以及遠(yuǎn)處圍觀的百姓，微微頷首，并不多言。

叔祖父，一切準(zhǔn)備就緒。荀攸上前一步，低聲稟報(bào)。

荀爽嗯了一聲，率先登上為首的馬車。他動(dòng)作沉穩(wěn)，沒有絲毫猶豫，仿佛此行并非前往一個(gè)聲名狼藉之地，而是一次再尋常不過的訪學(xué)。

荀彧、荀攸緊隨其后，其他幾位名士也各自登車。

隊(duì)伍緩緩啟動(dòng)，車輪壓過青石板路，發(fā)出規(guī)律的聲響，在清晨的靜謐中格外清晰。

馬蹄聲噠噠，一行人就在這復(fù)雜難明的注視下，踏上了前往梁國的征途。

車隊(duì)行在潁川地界，沿途所見，景象日益蕭條。

戰(zhàn)亂的陰影籠罩著中原大地，十室九空并非虛言。

殘破的村莊，荒蕪的田野，面黃肌瘦、眼神麻木的流民，偶爾還能看到未來得及掩埋的尸骨。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揮之不去的壓抑和絕望。

馬車內(nèi)，氣氛有些沉悶。

一位同行文士，忍不住掀開車簾一角，看著窗外凄涼的景象，長嘆一聲，苛政猛于虎，戰(zhàn)亂更甚之。百姓何辜，竟遭此荼毒。

荀攸靠在車壁上，閉目養(yǎng)神，聞言只是眉頭微蹙，并未睜眼。

荀彧?jiǎng)t捧著一卷書簡，目光卻并未落在文字上，他也在觀察，在思考。

這些景象，與他們之前聽到的關(guān)于梁國的描述無論是刻意抹黑的，還是隱約傳來的某些異聞形成了某種參照。

至少從目前看來，梁國之外的許多地方，其不堪程度，恐怕不遑多讓。

聽聞謝府君，以女子之身主政，行事頗有驚世駭俗之處。另一位名士，姓陳名實(shí)，字仲弓，看似隨意地開口，不知其治下，又是何等光景?是如傳言般橫征暴斂，民不聊生，還是真有幾分不同?

他的語氣帶著探尋，目光在荀爽臉上不著痕跡地掃過。

陳實(shí)正是受了潁川郡內(nèi)保守派的暗中囑托，要在此行中細(xì)心觀察，搜集一切可以證明謝喬德不配位的證據(jù)。

他拿出隨身攜帶的筆和薄冊(cè)，開始記錄著什么，口中還喃喃自語：沿途所見，民生凋敝，可見漢室傾頹，非一日之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