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96章（第3頁）

他拿出隨身攜帶的筆和薄冊，開始記錄著什么，口中還喃喃自語：沿途所見，民生凋敝，可見漢室傾頹，非一日之寒

仿佛只是在做尋常的行記。

荀爽端坐不動，像是沒有聽到車內(nèi)的議論，又像是一切盡在掌握。

他只在偶爾停歇時，會下車駐足，目光深沉地望向前方，梁國的方向。

日復(fù)一日，行程艱苦。

考察團的成員們，除了身體上的疲憊，心中對于梁國的好奇與疑慮也在不斷加深。

終于，在某個塵土飛揚的午后，隨從來報：慈明先生，前方已至梁國境!

眾人精神一振，紛紛探頭望去。

遠遠的，地平線上出現(xiàn)了一道關(guān)卡的輪廓。

與沿途所見廢弛，甚至無人把守的關(guān)隘不同，這座關(guān)卡雖然看得出修建倉促，材料簡陋，甚至有些地方還裸露著黃土，但卻有一股截然不同的氣象。

幾名軍士肅立在關(guān)卡兩側(cè)，身形挺拔。關(guān)卡前，有數(shù)條簡易的通道，往來的行人和商旅正在排隊接受檢查，隊伍不長，但秩序井然，沒有喧嘩吵鬧，也沒有常見的兵痞勒索。

馬車緩緩?fù)Ｔ陉P(guān)卡前。

荀彧下了車，目光銳利地掃過那些守關(guān)的軍士。他們的武器裝備確實算不上精良，甚至可以說是簡陋，不少人的盔甲都帶著修補的痕跡，長矛的樣式也有些雜亂。

但是，這些士兵的精神面貌卻迥異于他此前所見的任何一支郡兵或潰兵。他們站姿筆挺，眼神警惕，動作雖不花哨，卻透著一股訓(xùn)練有素的紀律性。

即便是面對荀爽這等名滿天下的大儒和隨行的眾多名士，也只是按規(guī)矩上前詢問，不卑不亢。

來者何人?請出示文書。一名隊率模樣的軍士上前，聲音清晰洪亮。

隨行人員遞上潁川郡府開具的公文。

那隊率仔細驗看，確認無誤后，揮手示意放行，整個過程流暢而高效。

荀彧看著這一切，心中微動。他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將這些細節(jié)記在心里。

裝備可以偽裝，建筑可以臨時搭建，但這種深入骨髓的紀律性和軍士的精神狀態(tài)，卻不是一朝一夕能夠粉飾出來的。

這梁國，似乎真的有些不同。

陳實也下了車，他皺著眉頭打量著簡陋的關(guān)卡和士兵破舊的裝備，又在小冊子上寫著什么，嘴角撇了撇，似乎找到了可以印證虛假的證據(jù)。

車隊再次緩緩啟動，駛?cè)肓肆簢牡亟纭Ｕ嬲目疾?，從這一刻才剛剛開始。

車隊駛?cè)肓簢こ穷￡枴?/p>

與邊關(guān)的景象一脈相承，城門處的檢查同樣嚴格有序，沒有絲毫混亂。然而，當考察團一行人被引入城中后，預(yù)想中的府君親迎、官員列隊、盛大接風(fēng)宴席，統(tǒng)統(tǒng)沒有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