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十步便有一鍋滾燙的金汁或熱油,散發(fā)著刺鼻的氣味。城墻垛口后,無數(shù)雙緊張的眼睛,死死盯著東方那片空曠的地平線。
城中百姓閉門不出,街道上一片肅殺。巡邏的軍士腳步匆匆,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緊張與凝重。
然而,預(yù)想中的大軍壓境并未到來。沒有震天的戰(zhàn)鼓,也沒有蔽日的煙塵。
等來的,卻是一名親衛(wèi)的通報。
主公,城外來了一人,自稱是謝喬使者,請求入城相見。
讓他進(jìn)來。韓遂沉聲說道。
這個時候派使者,無非是想兵不血刃,前來勸降罷了。他倒要看看,謝喬會派何等能言善辯之士,用怎樣的花言巧語來動搖他的軍心。
片刻之后,一名身材高大的使者,身披一件寬大的黑色斗篷,低著頭,走進(jìn)了韓遂的大帳。
他步履沉穩(wěn),面對主位之上的韓遂,沒有行禮,只是直挺挺地立著。
見狀,韓遂的眉毛緊蹙。好大的架子!
區(qū)區(qū)一介使者,竟敢在他面前如此無禮!
他正要開口呵斥,性如烈火的梁興已然按捺不住,厲聲喝道:大膽!見我主公,為何不拜!
謝喬使者對呵斥聲置若罔聞,緩緩抬起手,摘下了斗篷的帽子,露出一張疲憊卻堅毅的臉龐。
一瞬間,大帳內(nèi),如同被凍結(jié)了一般。
帳內(nèi)眾將,瞬間嘩然。
來使,竟然是馬騰!
誰能想到,誰敢去想,謝喬遣來的使者,竟然會是剛剛投降的馬騰。
就是這頂大帳,不久之前,兄弟二人還在這里暢飲憶往昔,兄友弟恭,如今卻又是另一番景象,以這樣一種身份,這樣的境地,再度相見。
韓遂強(qiáng)行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故作鎮(zhèn)定,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賢弟,別來無恙。
馬騰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同
樣維持著平靜:托兄長的福,愚弟安然無恙。
氣氛尷尬到了極點(diǎn)。
帳內(nèi)將領(lǐng)面面相覷,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