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均為敦煌人士,隨鄭玄回青州,后來聽聞父母病逝,于是辭別鄭玄,回鄉(xiāng)丁憂,一直到現(xiàn)在,成為了謝喬麾下的一名謀士。
考慮到謝均大病在身,只是掛上了縣令的職位,在官學里擔任先生自然也不現(xiàn)實。所以官學只能成為閑置的建筑,得等謝均身體好一些,或者等她從別的地方誆一些有文化的人回來才行。
簽到第二十九天,無特殊獎勵。
但在這一天的傍晚時,榆安的城門樓下迎來了一支商隊。
謝喬跑上門樓觀望,城下約十五六人,長列的駱駝,駱駝身上跨著貨物,確認是一支商隊無疑。
姑娘,城中可有驛館?商隊為首的一個皮膚黝黑、身形偏瘦的中年男人扯著嗓子,朝門樓上扶在女墻邊上的謝喬喊。
周仲早年間便隨著叔父的商隊往來長安與西域間,西域三十六國他幾乎去遍了。只是這些年河西、西域兵禍不斷,絲路幾乎斷絕。
如果日子好過,沒有人愿意鋌而走險。然而他流年不利,日子一天比一天困苦。回想起年少時周流天下、財源滾滾的時光,周仲常常淚流滿面。
這些年來,他一直在打聽西域的消息,前些日子聽聞履新的西域長史頗有威望,絲路上盤踞的匪寇望風披靡,西域已有安定下來的趨勢。
終于,周仲把心一橫,掏出全部的家底用以囤貨,決定豁出去一次。憑借著早年間積累的經(jīng)驗,周仲詳細記得每一國最緊俏的商品,針對性地囤貨。
在他囤的這些貨品中,由以瓷器為最。二十年前他隨叔父入大宛一帶時,當時的大宛國主尤愛瓷器,他們的瓷盞竟然換到了大宛人最珍視的大宛馬。而后回長安轉手一賣,賣出了兩百貫的高價。
雖然過去了二十年,可能大宛國主如今更換了多少都說不清,但瓷器依然是西域的緊俏貨。還能賣給安息人,據(jù)說他們會將瓷器再轉賣到更遙遠的極西之地。
周仲費了相當多的口舌,才召回了昔日一同入西域的商隊成員,并挑選了幾個武力不俗的武人攜帶兵器作為防衛(wèi)。
半個多月前,商隊自長安出發(fā),日行百余里,一路出三輔,經(jīng)河西四郡,一直走到了這里。
周仲憑借二十年前的記憶,記得這里曾有一處聚落,計劃在天黑前趕來歇息一夜。然后明日再行一天就能趕到陽關,出陽關就是西域的地界了。
可臨近原先的聚落時才發(fā)現(xiàn),周仲猛然發(fā)現(xiàn),曾經(jīng)只有十來戶屋舍的小聚落,搖身一變,居然變成了一座城池!
用以防御的箭樓,氣派的城門樓,門匾上鑿刻著兩個大字,榆安。
周仲極震驚,迅速領著商隊趕到了城樓下。
確認對方身份后,謝喬當即示意開城門,將這支商隊迎進來。正好了,榆安的[官驛1級]昨天剛剛竣工,立刻就迎來了第一批客人。
官驛原本和官學這類建筑一樣,沒有啟動,沒有聘請雜役人員。因為這里實在荒涼,人煙稀少,再加上寒冬即將來臨,謝喬還以為官驛大概很長一段時間都用不起來,所以留著最后幾個建造。
一級的官驛雖然簡陋,但基本設施還是齊全的,房間充足。謝喬帶著阿適熱情地將商隊迎進來,幫忙卸下駱駝身上的貨物,再將人安置到各個房間,食物和水同步地開始準備。
周仲站在官驛門口,好奇地打量著城內(nèi)的建筑,忍不住問謝喬,姑娘,此土城何時筑成?城中可以大漢官吏管轄?
謝喬搖搖頭,如實答:土城是我自建的。
系統(tǒng)的感知模糊淡化了周仲臉上的驚異,他的驚訝程度從一開始驚恐地瞪大雙眼,演變?yōu)樽詈蟮脑瓉砟阍谶@里建了座屋舍啊的稀松平常。
你們此行可是要去往西域?謝喬隨后問。
正是,周仲點點頭,嘆了口氣,沒別的法子,河西兵禍匪患連綿,但就算是在長安城中,我們也漸無謀生出路。
他就賭這一次,不管路上會不會遭遇亂軍和匪寇,不管最后賺多賺少,只這一次。
謝喬了然地點點頭,忽然想到什么,又問:這么說,那先生對西域各地想必十分熟稔?
這倒不假,當年我隨叔父跑遍西域,周流三十六國,不可謂不瀟灑。提到這段經(jīng)歷時,中年男人略有些滄桑的臉上露出奕奕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