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他也想探聽一下這睢陽城近來的動靜。
也好。張閏點了點頭,算是應允,那便叨擾謝中尉了。
驛館內(nèi),早已擺開宴席。佳肴豐盛,美酒醇厚。
謝喬親自為張閏斟酒布菜,言語間極盡奉承,卻又拿捏得恰到好處,不顯諂媚。
杜奉則在一旁小心伺候,斟酒添菜,不敢有絲毫怠慢。
幾杯酒下肚,張閏緊繃的神情舒緩了不少。
他開始抱怨起路途的艱辛,時而嘆息驛站招待不周,時而又指點江山般評論沿途風物。
謝喬耐心地聽著,時不時附和幾句,或是表示理解,或是表達同情,將氣氛烘托得十分融洽。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謝喬覺得火候差不多了,便狀似無意地提起:有件事,喬覺得還需向中貴人稟報一聲。
張閏呷了口酒,微醺地擺擺手:謝中尉但說無妨,吾聽著呢。
謝喬放低了聲音,帶著幾分凝重:就在中貴人抵達前兩日,梁國出了一件大事。
哦?張閏來了些興趣。
梁國相徐濟謝喬頓了頓,觀察著張閏的反應,死了。
張閏端著酒杯的手停在半空,臉上的醉意消散了幾分,驚訝地看著謝喬:徐濟死了?怎么死的?
說來也是離奇。謝喬嘆了口氣,徐相欲效古人,于刑場親斬悍匪頭目立威,卻不料那曹彪掙脫了繩索,當場將徐相扼殺。
竟有這等荒唐事!張閏放下酒杯,面露詫異。
徐濟是梁國舉足輕重的人物,他的死,絕非小事。
謝喬繼續(xù)說道:如今徐相驟逝,梁國相印空懸,國中人心浮動,議論紛紛。喬位卑職微,但也憂心國事,不知朝廷對此,會如何安排?這梁國相一職,將由何人接任?
她小心翼翼地拋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如果有機會一蹴而就,哪怕使些財寶,她已在所不惜。
張閏聽完,狹長的眸子瞇了瞇,重新端起酒杯,卻沒有立刻回答。
他打量著謝喬,似乎在評估著什么。
謝喬迎著他的審視,坦然道:中貴人明鑒,喬在梁國,是朝廷任命的中尉。如今國相空缺,梁國局勢微妙,喬也想為朝廷分憂,只是不知
她話未說完,但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
張閏笑了笑,那笑容卻不達眼底:謝中尉有心了。不過,這朝廷大員的任命,自有法度,豈是吾能置喙的?
他的語氣帶著敷衍。
謝喬心頭微沉,卻不死心,又往前湊了湊,壓低聲音:中貴人久在宮中,圣眷優(yōu)渥,消息自然靈通。喬斗膽請教,似喬這般,一心向著朝廷,欲為陛下效死力之人,可有機會更進一步,執(zhí)掌梁國相印,更好地為朝廷掌控梁國局面?
這話說得已經(jīng)相當露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