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此時。
周密不再多問,快步去將司馬于融傳到了謝喬面前。
末將全憑謝中尉調(diào)遣!沖鋒陷陣,末將義不容辭!于融抱拳半跪,神情激動。
中尉署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早已做好了準(zhǔn)備,只等號令。與其窩窩囊囊在城中什么都不做,不如就主動出擊,或許還有一線轉(zhuǎn)機。
屬下也愿出陣殺賊,拼死一搏!周密一咬牙,硬氣地說。身為文官,他亦非怕死之輩。
我不要你們拼死,要做的事情很簡單。謝喬安撫道,成竹在胸。
白晝?nèi)サ脴O快,陰天的黃昏,光線一下就暗了下來。
徐濟難得有雅致,特意命人相府園中的涼亭擺上了茶水點心,一切準(zhǔn)備停當(dāng),他坐下來,靜觀今夜睢陽城中大變。
這時候,一名身著普通百姓衣裳的男子疾步上前來,躬身稟報。他是徐濟安排在謝喬住所附近的眼線。
回相君,謝中尉府上一切如常,并無異樣,只是夜里府上有人吟唱甚久。
唱的什么?徐濟問。
古怪的調(diào)子,小的從未聽過。
吟來聽聽。
他試著學(xué):馬兒哎,你慢些走慢些走
聽到對方模仿的嗓音,徐濟神情嚴(yán)峻,擺了擺手,示意他再別唱下去。不重要,總歸是沒有準(zhǔn)備的。已然勝券在握。
徐濟轉(zhuǎn)頭瞥了一眼立伺在身側(cè)的杜奉,是看茶的意思。
走神
的杜奉趕忙把自己的思慮拉回來,提起茶壺仔細(xì)斟茶。
自打昨天回了相府,他便一直渾渾噩噩的??偸鞘瘢萑胍槐橛忠槐榈姆此?。他在反思自己究竟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向那無底深淵而不自知的。
他明明聰穎過人,洞悉一切,卻依然中了算計,沒道理的。
這時,門房的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涼亭的靜謐,稟相君,子傅君請見。
徐濟訝然片刻,平靜答復(fù):請他進來。
俄頃,子易邁著悠閑的步伐走來,在涼亭外揖禮,滿臉笑意:公治兄。這樣的笑容在他臉上極為少見。
徐濟起身回禮,問:成珪兄深夜造訪,何為?
子易臉上依然笑吟吟,邊往涼亭走來邊說:許久不見公治兄,甚是掛念,特來向公治兄討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