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鮮有女子為官,昭奕所為,未必不對?;矢︶詫捨康溃舴蔷韫偃胧?,昭奕之才能埋沒于江湖之間,豈不可惜。今天下大難,昭奕又何以能募兵勤王?
謝喬動容地抬起頭,使君明鑒。
閹黨欺上多年,禍患無窮,招致天下怨懣,傾覆只在旦夕之間。昭奕,今番倘若得勝歸京,得仕于朝,最好不要與之扯上關系,以免受到牽連?;矢︶哉嬲\地勸道。
謹聽使君教誨。
欸,教誨談不上,皇甫嵩推辭地擺擺手,想起要緊事,對了,此次大戰(zhàn)在即,遣出去的斥候尚未歸還,陽城以東情況未知,昭奕此去務必謹慎行事。倘使遭遇黃巾重兵,敵不過便撤,西涼馬匹善馳,可保存有生力量以期來日再戰(zhàn)。若是發(fā)現黃巾輜重并焚毀,斷絕其糧草,我定向天子表你奇功一件。
喬謹記。謝喬心情大好地拱手。有他這句話就徹底放心了。
薄暮時分,謝喬領著三百騎出營東去,他們要先于大部隊動起來。與此同時,還有一支約兩千人的部隊與西涼騎兵相去十里的距離行動。這支部隊也會繞過陽城往東去,埋伏在西涼騎兵與陽城之間,作為機動:往西可以增援陽城的攻城,往東則能支援謝喬的動作。
夜幕降臨,天色暗下里。陰云濃密,遮住了月亮和星光,地上伸手不見五指。
為了不暴露行蹤,謝喬特意讓全體軍士都不點火把,摸黑夜行。之所以行進得如此順暢,因為她有自己的黑科技,【輿圖】?!据泩D】沒有黑夜白天的概念,附近十公里內的地形相當清晰,于是她開著【輿圖】,在最前面領路。
越過陽城,往更東邊,這便算是深入了敵占區(qū)腹地。潁川一帶由渠帥波才率領的黃巾號稱十萬之眾,一個不謹慎便可能遭遇一場惡戰(zhàn)、硬戰(zhàn),深陷重圍之中。
就在這時,謝喬耳朵忽然一動,她騎馬在最前面,聽見從東邊傳來了清脆的馬蹄聲。
身后的西涼騎兵雖然也騎馬,但為了隱藏動靜,她命令所有人馬匹輕行。而東面聽到的動靜,明顯是急促奔馳的快馬。
謝喬示意全員靜默,不多時,快馬沖到跟前,立時便被截住了。一看裝束扮相,原來是之前遣出去刺探情報的斥候。
將軍,陽翟城送往陽城的輜重就在東邊五十里地!斥候喘著粗氣匯報軍情。
皇甫嵩預測的沒錯,陽翟城果然送來糧草援助。
好極了!這真是她前去斷絕黃巾糧草的大好時機,建功立業(yè)的時候到了。
但斥候還有話要說,喝了一口水,才繼續(xù)說下去,除了運送輜重的五百黃巾,另有兩股黃巾護翼,一南一北,各八千余人馬。
聞言,謝喬不禁眉頭緊鎖。
一南一北八千,那就是一萬六,顯然這不僅僅是送糧草那么簡單,還另有增援陽城的目的。
謝喬大腦飛速地運轉著,三百對一萬六,她自然是不可能硬剛的,可一旦阻擊不了,糧草送入陽城后,再增加一萬六的援軍,雙方的懸殊就更大了。攻城失利不說,甚至還會被反推。
到底退還是不退?退回去,告知皇甫嵩實情,取消今夜的行動,撤回營地,或許不會損失一兵一卒。但相應的,她也失去了絕佳的立功機會。
事情變得棘手了。
謝喬捏著睛明穴陷入了沉思,忽然腦子像被什么擊中了一般。
不對,不對,這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