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就能回家?
還有錢糧拿?
真的假的?不會是騙我們干活吧?
騙我們?現(xiàn)在殺我們不跟碾死螞蟻一樣?犯得著騙?
議論聲中,恐懼和絕望退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小心翼翼的幾乎不敢相信的期盼。
他們互相看著,從對方同樣布滿灰塵和疲憊,卻隱隱透出光彩的眼睛里,看到了那個叫做盼頭的東西。
日子,似乎,真的能過下去了。
中平二年初冬的某個午后,謝喬踏入梁園,繞過幾處假山,果然看見荀爽坐院中,案前擺著一堆竹簡,似在潛心治學。
只是,他手邊那個盤子里堆著的金黃之物,以及空氣中隱約飄散的油脂香氣,暴露了他此刻的真實狀態(tài)。
這老頭還是那么饞炸土豆。
據(jù)親從回報,荀爽住在梁園的這段時間,每日必定使人偷偷去東市買,有時還不止一次,且要求快去快回,不能冷掉。
謝喬看破卻不戳破,要給他留面子。
荀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對謝喬的到來毫無察覺。
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順便點吃炸土豆。
當初把他請來時,可是說好的,她可以隨時向他請教問題。直到今日,她還一次都沒來請教過。
現(xiàn)在,正是需要這位大儒才學和智慧的時候了。
謝喬遠遠看了看,沒有上前去叨擾。從梁園出來,她腳步輕快了些。
她要開始做更多的謀劃。
梁園文會雅集,東市繁華,二者提高了梁國的知名度,以及對人才的吸引力。
但還遠遠不夠。
謝喬坐在案后,手指輕輕敲著桌面,長考。
一整套思路在腦海里逐漸成型。
幾日后,梁國都城睢陽的商圈里開始流傳一個消息:一位姓喬的外地大賈,出手闊綽,對城內(nèi)的生意,尤其是人流密集的客棧、茶樓、酒家,表現(xiàn)出了濃厚的興趣。
這位喬姓大賈并不親自露面,而是委托一位精明干練的管事四處接洽。
這位管事逢人便笑,說話客氣,但談起生意來卻毫不含糊,直接提出要入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