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校尉神機妙算,一眼便識破我的計策,想必此去定能旗開得勝,在下先行祝賀。黃意恭維地說,但面無表情,只有嘴唇在動。
你!馮燕氣血上涌,我看你是得了癔癥,已然胡言亂語了!
馮校尉可聽聞過敦煌都尉梁汾梁東興?去年梁汾斬殺太守張栗后逃遁,先已歸順謝縣長,此時人就在玉門關上。馮悉正是被梁汾一□□于馬下。黃意冷靜地說。
梁汾?馮燕聽見這個名字,身體明顯一震。
他可太清楚此人了,梁汾與他年紀相仿,一身武藝遠在他之上,有千里追賊的履歷,勇猛無雙,如果有他在,從兄兵敗倒也說得過去了。
梁汾果真在關上?馮燕追問。
黃意頓了頓,矢口否認,不在不在。是在下記錯了,梁汾已淪為賊寇,豈能與謝縣長并列。關上之人,乃金城韓約。
韓約?馮燕納悶,金城據(jù)此千里之遙遠,他豈是飛來的?
哦對,這委實說不過去,黃意連忙又改口,既然如此,在下便實話相告。朝廷已查出爾等意欲謀反的鐵證,涼州刺史魏元丕親率本部軍馬討逆,關上自是魏使君,你還不速速投降聽候發(fā)落,更待何時?
我朝刺史僅有監(jiān)察之權,他哪來的兵馬?!
許是借的?
啊!!!
馮燕仰天長嘯,暴怒如雷,揮劍亂砍一氣。營帳中,桌角、箱子、馬扎、輿圖皆被砍得七零八落,劍刃同樣劈在黃意身上,但馮燕尚存著一絲理智,并未下死手。
許久之后,情緒終于發(fā)泄完畢,馮燕往下刺出一劍,刺入黃意的小腿,徑直穿透,刺進了地面以下。
黃意無聲地張大
嘴巴,痛苦萬狀。
馮燕幾乎瘋魔地瞪著他,殺了你豈不是太便宜你了?你無外乎就是想亂我心智,那又如何,玉門關我不入了,管他有無計謀,仇我不報了,你能奈我何?倒是你,我要日日折磨到你生不如死,死不如生!十日,百日,千日,方泄我心頭之恨!
黃意忍住痛,嘴角上揚,惡狠狠地說:莫說十日,一日都不用,不出明日,就該是你為階下囚。
頭一次面對這樣的眼神,馮燕不自覺地后退一步,眉頭緊鎖,心驚肉跳。
他趕忙召來部下,你即刻派一隊斥候,前去玉門關前偵查,若有異動,即刻回報,不得有誤。
是!部下領命跑了出去。
等等!馮燕又將人叫住。
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他在軍帳內(nèi)來回踱步,心思焦慮。他想起什么,走到黃意面前,出口問:城中話沒說完便將自己打斷了,轉(zhuǎn)頭對部下道:傳令下去,全體收拾營地,連夜開拔!
馮燕抬腿,用力踩住黃意的腳,硬生生將穿透他小腿插進地面的佩劍拔出來,帶出來的血液濺在了臉上。他擦著劍刃上的血,自顧自地說,想讓我中計,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而后,召人替他止血,包扎腿上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