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219章 照見本我斬前塵（第1頁）

“最初燈影”的光芒，如同最清澈的泉水流過心田，又如同一面映照萬古的明鏡，將玄一內(nèi)心深處每一個角落都照得通透。那直指本源的拷問，并非攻擊，卻比任何攻擊都更加兇險，它動搖的是道基，拷問的是存在意義！

“救贖還是掌控？包容還是吞噬？超脫還是獨裁？”

每一個問題，都如同重錘，敲擊在玄一意志最核心處。他看到了自己內(nèi)心對力量的渴望，那并非純粹的守護之念，其中確實夾雜著不甘人下、執(zhí)掌命運的掌控欲；他看到了自身混沌之道的霸道，海納百川的背后，又何嘗不是一種對萬法的吞噬與統(tǒng)合？他追求超脫，不愿被任何規(guī)則束縛，但這極致自由的背后，是否也潛藏著凌駕于眾生之上的獨裁傾向？

道心在搖曳，意志在震顫！那純凈的光芒仿佛要將這些“雜質(zhì)”剝離、凈化，引導(dǎo)他走向一種更加“純粹”、更加“正確”的道路——或許是犧牲小我成全大我的絕對救贖，或許是徹底的無為與放任……

就在這心神即將失守，道途可能被“修正”的千鈞一發(fā)之際——

玄一猛地昂首，發(fā)出一聲仿佛源自靈魂最深處的長嘯！嘯聲之中，沒有迷茫，沒有妥協(xié)，只有一種洞悉自我后的坦然與堅定！

“何為掌控？何為吞噬？何為獨裁？！”

“我欲守護，便需有掌控命運之力！我欲包容，便需有吞噬萬法之能！我欲超脫，便需有定義規(guī)則之權(quán)！”

“此非雜質(zhì)，此乃我玄一之本性，是我行于此道的基石！”

“善惡由心，力量無咎！我心光明，亦存暗影，此方為……完整的我！”

“我重鑄心燈，不為成為無瑕圣賢，只為……踐行我道，守護我在意的一切！即便此道霸道，即便此心存私，那又如何？！”

“我道……即是我！”

“轟——??！”

仿佛某種無形的枷鎖被徹底打破！玄一的意志非但沒有在那純凈光芒的拷問下崩潰或被“凈化”，反而如同歷經(jīng)淬煉的神兵，變得更加凝練、更加璀璨、更加……真實不虛！

他接納了自身的全部，包括光明與陰影，包括無私與私欲，并將這一切，都融入了那“我道即天”的絕對意志之中！他的道心，非但沒有偏離，反而因此變得更加圓融、更加堅定、更加……不可動搖！

那“最初燈影”灑落的光芒，在玄一這發(fā)自本心的吶喊與明悟之下，竟微微一滯，隨即如同潮水般緩緩?fù)巳?，不再帶有任何拷問與引導(dǎo)的意味，反而變得柔和起來，仿佛……認可了這份獨一無二的“初心”？

幾乎在玄一堪破本心，道心升華的同一時刻，他身旁的瑤光也猛地睜開雙眼！她眸中原本因佛魔沖突而時常顯現(xiàn)的掙扎之色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清澈見底、卻又深不可測的混沌之意。

“佛魔皆幻，唯我唯真！”她輕聲自語，周身混沌法相不再刻意平衡佛魔，而是徹底化為一種包容一切的灰蒙本源，氣息陡然攀升，竟隱隱觸及了煉虛中期的門檻！她也憑借自身的力量，渡過了這場“初心之問”！

然而，外界的危機，并不會因他們道心的突破而有絲毫延緩！

那幾具蘇醒的古老神魔殘念，已然攜帶著毀天滅地的威勢，撲殺而至！

那纏繞雷霆的巨神骸骨，揮動由雷霆凝聚的巨錘，引動萬鈞神雷，化作一片毀滅的雷獄，籠罩而下！

那籠罩陰影的魔主骸骨，張開巨口，吐出一道腐蝕虛空、吞噬光線的暗紫吐息！

那身披星袍的未知存在，抬手間引動星辰軌跡，無數(shù)由星光凝聚的致命射線，如同暴雨般傾瀉！

這些攻擊，蘊含著它們生前的不滅戰(zhàn)意與對“心燈”的極致憎惡，威力足以輕易撕碎尋常大千世界！

“來得好！”

玄一長笑一聲，剛剛經(jīng)歷道心洗禮，他正需要一場酣暢淋漓的戰(zhàn)斗來驗證所得！他一步踏出混沌真界，竟以肉身直面那漫天攻擊！

他并未動用混沌真界的世界之力，而是純粹以自身剛剛升華的意志與力量，引動了那縷混沌祖炁！

“混沌……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