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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降谷零的 “合作提議”，建立 “有限信任”（第1頁）

鄭鶴歲正對著電腦屏幕上的“核心通訊節(jié)點維護備件清單”抓頭發(fā)。清單上紅色的“采購困難價格溢出”標識，像卡死的刀塔一樣讓他心煩。這些老舊型號的加密設備備件，讓他再次深刻體會到，在這家表面做進出口貿(mào)易的“公司”里，技術工作遠比看上去復雜和危險。

他剛刪掉一封尋求二手拆機件的冒險郵件，就見安室透端著兩杯冰咖啡走了過來。盡管知道他的真名是降谷零，鄭鶴歲還是在心里提醒自己：在這里，只有“安室先生”。

“鶴歲，忙呢？”安室透把咖啡放在他桌上，笑容是慣常的、無可挑剔的營業(yè)式溫和，“看你愁得快把頭發(fā)薅光了，是通訊維護的備件卡殼了？”

鄭鶴歲接過咖啡，道了謝，心里卻拉起了警報。每次安室透主動示好，背后似乎都藏著更復雜的算計。他謹慎地把屏幕轉向對方，只談公事：“安室先生，你看這個TK-380的電源模塊，停產(chǎn)三年了，黑市價翻了三倍。采購難度和成本都太高了?！?/p>

安室透看著清單，點了點頭，語氣平常得像在討論一份普通的采購合同：“這些老型號設備，確實麻煩。不僅采購難，交給外部廠商維護時，也存在風險。他們可能會過度探究設備的……特殊性。”他用了“特殊性”這個模糊的詞，但鄭鶴歲立刻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安全風險。

“那……那怎么辦？”鄭鶴歲配合著演戲。

“所以我才來找你?！卑彩彝干眢w微微前傾，聲音壓低了些，更符合“組織成員”商討機密事務的姿態(tài)，“我有一個想法，可以跟琴酒先生匯報為‘安全與成本優(yōu)化方案’：由你牽頭，培養(yǎng)一個絕對可靠的自己人，比如伏特加，只處理最基礎的、不涉及核心模塊的設備保養(yǎng)。這樣既能降低對外依賴，也能更好地控制風險。你覺得，從純技術角度看，可行性如何？”

鄭鶴歲心里一緊。又來了，安室透總是這樣，用無可挑剔的業(yè)務理由包裝他的真實目的。他想起上次被警告不要多管閑事，想起那個死去的蘇格蘭……他根本不想卷入任何可能觸及核心秘密的事情。但直接拒絕更危險。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只聚焦于“技術”和“自?！保骸凹夹g上……教些基礎保養(yǎng)沒問題。但必須嚴格限定范圍！而且，這事為什么找我？你自己……”

“因為你技術最好，而且，”安室透打斷他，眼神里帶著一絲只有他們兩人才懂的暗示，“你足夠‘謹慎’，知道什么該碰，什么不該碰。至于我，我會負責向琴酒先生說明這個方案的‘好處’，并確保流程符合規(guī)范。出了問題，自然由我向上面解釋?！?/p>

這話聽著是擔責，實則是在提醒鄭鶴歲：我知道你清楚我的底細，但我們最好互相配合，在琴酒面前把這場戲演好。這個“內(nèi)部維護”的計劃，也許真是為了公司效率，也許……是他為了方便自己做某些事而鋪路。鄭鶴歲不敢細想。

“我們這算是……合作？”鄭鶴歲遲疑地問，感覺這個詞無比燙嘴。

“是‘工作配合’?！卑彩彝讣m正道，語氣恢復了平常，“建立在‘有限信任’之上。你相信我能搞定流程和上層，我相信你能管好技術和你的……好奇心。如何？”

“有限信任……”鄭鶴歲咀嚼著這個詞。意思就是，為了在組織里活下去，他們可以暫時成為一條繩上的螞蚱，但絕不交心，也絕不越界。這大概是目前最安全的選擇了?！昂茫徽劰ぷ?。培訓內(nèi)容必須由我嚴格限定，而且，別再讓我經(jīng)手任何‘特殊’文件了?！?/p>

“一言為定。”安室透笑了笑，舉杯示意。

接下來的籌備過程，鄭鶴歲始終繃著一根弦。他制定的培訓手冊簡直像一份“操作禁忌清單”，明確劃定了不可觸碰的紅線。當安室透帶著伏特加和“老鼠”過來時，鄭鶴歲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安室透在啟動會上，完全是一副干練項目經(jīng)理的模樣，強調(diào)著“安全規(guī)范”和“流程紀律”。而鄭鶴歲則在教學時，死死盯著伏特加和“老鼠”的每一個動作，生怕他們弄壞設備，或者更糟——接觸到不該接觸的東西。

當伏特加擰花螺絲時，鄭鶴歲頭皮都麻了，第一反應是看向安室透，生怕這會被視為一次“安全事故”。而安室透熟練地拿出備用工具化解危機，則再次向他證明了，這個家伙為了維持自己“可靠同事”的人設，準備工作做得有多充分。

晚上那頓叉燒肉管夠的拉面，鄭鶴歲吃得心事重重。他看著對面神態(tài)自若的安室透，終于忍不住試探：“安室先生，我們這‘有限信任’，要是哪天……我是說萬一，你那邊有什么‘突發(fā)狀況’，我該怎么應對才算……合規(guī)？”

安室透夾面條的手頓了頓，抬眼看他，目光銳利了一瞬，隨即又化開在拉面蒸騰的熱氣里：“做好你分內(nèi)的事，嚴格按照流程操作，記錄好每一份工作日志。這樣，無論發(fā)生任何‘突發(fā)狀況’，你都能證明自己的‘價值’和‘清白’。這就是最好的應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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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鶴歲聽懂了。這是在告訴他：做好本職工作，留下證據(jù)，關鍵時刻或許能保命，或者至少不被當成棄子。

“我明白了?！编嶛Q歲點點頭，埋頭繼續(xù)吃面。他再次確認，和這個深不可測的男人，只能維持這種如履薄冰的“有限信任”。

第二天，他看著安室透送來的那本《工業(yè)級設備維護安全規(guī)范》，心情復雜。這本書既是實用的工具，也像一個無聲的提醒：遵守規(guī)則，注意安全，別越界。

而在安室透的辦公室里，他看著鄭鶴歲認真工作的監(jiān)控畫面，眼神冷靜。推動這個“內(nèi)部維護試點”，一方面確實能提升效率、降低風險，符合他作為“波本”需要展現(xiàn)的能力。

另一方面，在一個可控的范圍內(nèi)建立起一個更緊密的協(xié)作網(wǎng)絡，未來或許能為他獲取情報或執(zhí)行任務提供便利。鄭鶴歲是個聰明且膽小的人，用“有限信任”和明確的規(guī)則能很好地駕馭他，只要不讓他接觸到真正的核心秘密，他就是安全的，也是有用的。

琴酒批閱著那份重點突出了“風險控制”和“效率提升”的報告，對波本這種在規(guī)則內(nèi)積極運作、并懂得拉攏技術人才為己用的行為，表示了默許。只要不影響任務，手下的人互相制衡又能夠提高效率，他樂見其成。

鄭鶴歲翻著安全規(guī)范，心里那條“茍住”的道路越發(fā)清晰：在安室透劃定的這個“安全區(qū)”里，他必須表現(xiàn)得既專業(yè)又無知，既有用又無威脅。他要用這次合作，向琴酒證明自己的“工具價值”，同時，也要在降谷零面前，牢牢守住自己“只是一個怕死的技術員”的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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