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
蓉城之巔,天幕酒店如一根刺破云霄的琉璃巨柱,通體散發(fā)著璀璨的光,將方圓百里映照得亮如白晝。
一輛輛昂貴的磁懸浮飛車悄無聲息地滑過專用通道,停在酒店門口的紅毯前。
江掠從公共軌道車站走來,身上是一件洗得發(fā)白的普通外套,與周圍那些珠光寶氣、衣著華貴的賓客,仿佛分屬于兩個世界。
門口身著燕尾服的侍者,原本掛著職業(yè)化的標(biāo)準(zhǔn)微笑,在看到江掠的瞬間,那笑容便淡了下去。
他側(cè)過身,殷勤地為一位剛剛下車的富家小姐拉開車門,對近在咫尺的江掠,視而不見。
沉重的玻璃門,沒有為他而開。
江掠面無表情,自己伸手,推開了那扇門。
一股混合著頂級香氛與美酒的暖氣撲面而來。
酒店大堂,水晶吊燈如銀河傾瀉,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面倒映著一張張含笑的臉。
沿途皆是蓉城有頭有臉的世家子弟與名媛。
他們?nèi)宄扇海吐暯徽?,舉止優(yōu)雅。
當(dāng)江掠那道削瘦的身影走過時,他周圍的空氣,總會陷入一瞬間的凝滯。
竊竊私語聲如夏夜的蚊蠅,嗡嗡作響。
“看,他真的來了?!?/p>
“穿成這樣也敢來天幕酒店,臉皮真是夠厚的。”
“噓,小聲點,待會兒有好戲看呢?!?/p>
那些目光,或輕蔑,或玩味,或帶著毫不掩飾的幸災(zāi)樂禍,像一根根無形的針,刺向他的后背。
江掠一步未停。
他穿過金碧輝煌的大堂,徑直走向宴會廳那扇厚重的雕花木門。
他伸出手,輕輕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