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掠的拳頭,握緊了。
然后,他對著那頭因極致恐懼而徹底僵直的地行龍獸王,平平無奇地,向前轟出。
動作很慢。
慢到城墻上每一個幸存者,都能清晰地看到他手臂前推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
沒有帶起一絲一毫的勁風(fēng)。
沒有燃燒起任何絢爛的能量光焰。
甚至,沒有發(fā)出一丁點(diǎn)聲音。
在這片剛剛還被法則轟鳴與龍息咆哮所充斥的戰(zhàn)場上,這一拳,安靜得令人心慌。
它就像一滴被悄然滴入滾油的清水,沒有立刻引發(fā)爆炸,卻在醞釀著一場足以顛覆所有人認(rèn)知的,恐怖的質(zhì)變。
時間,在這一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強(qiáng)行拉伸,變得粘稠而又緩慢。
所有人的瞳孔之中,都倒映出了一幅永生難忘的,詭異到極致的畫面。
在那只看似平平無奇的拳鋒之前,大約一寸的距離。
空間,塌陷了。
那不是被狂暴力量撕裂后產(chǎn)生的黑色裂痕。
也不是被高溫灼燒后產(chǎn)生的扭曲漣漪。
而是一種更高維度的,更加不講道理的……抹除。
那片空間,連同其中漂浮的塵埃、光線、乃至司徒黛散落的冰晶,都像是被一只無形的神之手,用一塊看不見的,蘊(yùn)含著終極因果律的橡皮擦,從這個世界的畫卷之上,被干凈利落地,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擦掉了。
被擦去的部分,沒有留下任何東西。
沒有虛空。
沒有混沌。
只有一片無法被任何語言所形容,無法被任何視覺所捕捉的,絕對的“無”。
仿佛那個位置,從一開始,就不存在于這個宇宙。
這已經(jīng)超出了所有人的武道認(rèn)知。
這,是神跡。
亦或是,魔跡。
西段城墻的廢墟之中,林嘯天掙扎著撐起半邊身子,他那雙赤紅的眼眸,死死地盯著那匪夷所思的一幕,瞳孔,在瞬間收縮到了最危險的針尖大??!
他感受不到任何能量的波動。
感受不到任何法則的共鳴。
但他能清晰地,無比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精神識海中,那座早已布滿裂痕的裂金法則王座,正在發(fā)出前所未有的,源自本能的,凄厲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