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3章 珊瑚歸寂（第1頁）

南海的深藍在潛水鐘外翻涌，林淵握著齒輪刀的手在抗壓手套下微微發(fā)顫。圍裙上的珊瑚紋與潛水鐘表面的鮫人咒文產(chǎn)生共振，讓他想起便利店處理刺身時的場景——同樣需要精準控制刀刃與食材的角度，只不過此刻面對的，是能溶解金屬的毒霧漩渦。

“林淵哥哥，鮫人墟的結(jié)界在收縮！”嘟嘟的碧水刀在潛水鐘內(nèi)壁劃出鏡湖水痕，卻被外界的毒霧腐蝕出細孔，“它們在模仿珊瑚刀的液態(tài)切割！”

透過逐漸模糊的觀察窗，林淵看見曾經(jīng)璀璨的鮫人墟已淪為毒霧墳場。七彩珊瑚礁褪成灰紫色，鮫人們的魚尾在毒霧中僵硬，刀刃上的水精魄正在被滅世鼎齒輪吸收。系統(tǒng)在視網(wǎng)膜投出警告，鍛魂境進度條因毒霧侵蝕而微微倒退，這是前所未有的危機。

三天前，他們在齒輪城收到青鸞的緊急傳訊：南海鮫人墟的珊瑚刀突然失控，所有珊瑚礁脈逆向生長，將鮫人戰(zhàn)士的刀刃絞碎。林淵通過「廚具共鳴」看見驚悚畫面：某海鮮加工廠的冷凍庫內(nèi)，三文魚刺身自動聚成漩渦，表面浮現(xiàn)出與鮫人墟相同的毒霧紋路——影月教正在通過全球海鮮供應鏈，將毒霧滲透進珊瑚刀的本源。

潛水鐘突然劇烈震動，上百道紫黑色水刃穿透結(jié)界，竟使出與他在機械城相同的「齒輪分割術(shù)」。林淵這才意識到，影月教早已通過智能廚具竊取了他的所有刀工數(shù)據(jù)，此刻正用他的刀技來對付他。

“用霜刃刀的剛勁凍結(jié)毒霧！”阿昴的炎獄刀在潛水鐘內(nèi)燃燒，卻被海水壓制得只剩微弱火光，“我來維持結(jié)界，你去找珊瑚刀的核心！”

林淵點頭，握緊齒輪刀與霜刃刀，雙生之刃的雙色刀紋在毒霧中亮起。當?shù)度袆濋_水刃的瞬間，他忽然想起在便利店處理章魚的手法——需要順著吸盤的紋理，用巧勁而非蠻力。手腕翻轉(zhuǎn)間，齒輪刀的精密計算與霜刃刀的剛勁結(jié)合，竟在毒霧中劃出「柔勁齒輪斬」，將水刃的液態(tài)刀勁轉(zhuǎn)化為可操控的固態(tài)軌跡。

潛水鐘的裂痕在霜氣中暫時凍結(jié)，林淵趁機沖出結(jié)界。鮫人墟中央，巨型珊瑚柱正在崩裂，柱頂?shù)纳汉鞯侗欢眷F包裹，刀刃上的七片扇形珊瑚只剩三片保持原色。他看見鮫綃倒在珊瑚礁上，魚尾的鱗片剝落，露出底下與阿貝師傅相同的火漆印記——那是五十年前周明為保護鮫人留下的烙印。

“林淵……”鮫綃的珊瑚刀無力地垂落，“影月教在珊瑚核心注入了滅世鼎的「時間齒輪」，現(xiàn)在連珊瑚刀都在逆向生長……”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林淵仿佛看見五十年前的南海：周明的炎獄刀在珊瑚礁脈中劃出防火帶，阿貝師傅的永靈刀則在珊瑚刀核心刻下生機咒文。年輕的鮫綃躲在礁石后，看見雙生之刃的刀光在深海中交織，形成永不褪色的火漆印記。此刻，那些印記正被毒霧啃噬，發(fā)出瀕死的哀鳴。

林淵握緊珊瑚刀，刀刃與掌心的胎記共振，卻感受到刺骨的逆流。珊瑚刀的液態(tài)刀工本應順應水流，此刻卻被時間齒輪強制逆轉(zhuǎn)，每片珊瑚都在切割自己的氣脈。他忽然想起在便利店處理逆流魚時的經(jīng)驗：當食材自身抗拒時，需要用刀柄輕敲其核心，喚醒最初的生機。

“得罪了?！?/p>

林淵用齒輪刀的柄部輕敲珊瑚刀核心，霜刃刀的霜氣順著火漆印記滲入。奇跡般地，珊瑚刀的扇形刀刃逐一亮起，竟映出全球海鮮廚師的刀影——有人在切生魚片，有人在剝龍蝦，有人在給三文魚去皮，每道刀痕都帶著對食材的尊重。

毒霧漩渦發(fā)出尖嘯，影月教教主的虛影從珊瑚核心升起，手中握著的，正是全球海鮮市場的價格齒輪——每轉(zhuǎn)動一圈，就有上千噸海鮮被毒霧污染。他的身體由無數(shù)海鮮殘肢組成，眼球是凍結(jié)的鱈魚眼，牙齒是三文魚的魚鱗，盡顯滅世鼎的殘酷。

“雙生之刃，你以為凡人的刀工能對抗器道的終極計算？”虛影揮手，珊瑚礁脈突然逆向生長，將林淵困在時間齒輪的牢籠中，“五十年前，周明和阿貝就是死在這樣的逆流里！”

林淵感覺自己的刀工記憶正在被逆流吞噬，便利店切配的畫面開始模糊，甚至連掌心的胎記都在褪色。危急時刻，嘟嘟的碧水刀突然穿透逆流，鏡湖水精魄在他體內(nèi)炸開，竟顯露出阿貝師傅臨終前的刀魂虛影：

“刀工的極致，不是順應，是讓食材愿意與你共舞?！碧撚暗挠漓`刀在逆流中劃出太極圖，“就像你在便利店哄騙哭鬧的孩子，用刀工為食材編織故事?！?/p>

記憶如珊瑚綻放，林淵想起某個暴雨夜，便利店來了個怕黑的小女孩，他用胡蘿卜刻出小魚，用黃瓜片做海浪，讓食材在案板上“游”向光明。此刻他忽然明白，珊瑚刀的核心不是切割，是喚醒食材的生命力。

“游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