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持住這個熱度!接下來一周,我們規(guī)劃一下,趁熱打鐵,去幾個更刺激的地方!城西那個廢棄了好久的福壽園火葬場怎么樣?據(jù)說那里邪門得更厲害,絕對能爆!”顧漫笙的聲音將他從短暫的恍惚中拉回。
“漫笙姐,”紀川打斷她,聲音沙啞得厲害,帶著連他自己都驚訝的疲憊,“昨晚那事有點邪門。我覺得不太對勁?!?/p>
“邪門就對了!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顧漫笙不以為意,語氣里充滿了對流量的狂熱,“放心吧,都是巧合和心理作用。自己嚇自己罷了!就算真有什么,也是流量之神眷顧你!聽著,紀川,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準備好當頂流吧!姐保證把你捧得紅透半邊天!”
掛了電話,紀川心里的不安感不僅沒有消退,反而越來越重,沉甸甸地壓在他的心口。他坐在沙發(fā)上,陽光照在身上,卻感覺不到絲毫暖意。他努力地、試圖回憶更多關于昨天晚上的細節(jié)。關于那個壽衣男的出現(xiàn)方式,關于那條短信,關于自己逃跑的過程
想著想著,他的臉色漸漸變得蒼白,拿著水杯的手開始微微顫抖。
他猛地發(fā)現(xiàn),關于收到短信后,自己是如何魂不守舍地開車回家、是如何腳步虛浮地上樓、甚至進門后是先換了鞋還是先癱倒在沙發(fā)上的記憶也變得模糊不清了!
中間似乎有一段短暫的、大概幾分鐘的記憶變成了一片空白!就像有人拿著一塊無形的橡皮擦,在他記憶的畫紙上,精準而冷酷地、輕輕擦掉了一小塊。
無關緊要的生活片段?是的,看起來是。但這種記憶被強行剝離的感覺,帶來的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冰冷和恐懼,遠比看到什么可怕的東西更讓人絕望。他試圖抓住那些流逝的記憶碎片,但它們就像指間的流沙,越用力,消失得越快。
這種空洞感讓他感到一陣心悸和惡心。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清脆的鈴聲在寂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突兀,甚至有些刺耳。
紀川嚇得渾身一激靈,心臟猛地收緊,手里的水杯差點脫手。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狂跳的心臟,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屏住呼吸,極其謹慎地透過貓眼向外看去。
門外站著一個穿著淡青色中式改良長裙的年輕女子。她身姿挺拔,氣質(zhì)清冷如玉,眉眼如畫,卻帶著一種與這現(xiàn)代公寓樓道格格不入的疏離感和古典韻味,仿佛是從某幅古畫中走出的仕女,誤入了這個時空。
紀川確信自己從不認識這樣一個女人。
他遲疑地打開一條門縫,警惕地問道:“你是?”
女子的目光平靜如水,徑直落在他的臉上。她的眼神清澈剔透,卻又仿佛能洞穿人心,仔細端詳著他的面容,尤其是他的眼睛周圍,然后微微蹙起秀眉,語氣篤定而清冷,如同山澗冷泉流淌而過:
“紀川先生是嗎?我姓沈,沈青衣?!?/p>
她微微一頓,接下來的話卻讓紀川如遭雷擊,渾身的血液似乎都在瞬間凍結。
“你最近是否接觸過不同尋常的‘臟東西’,并且之后,出現(xiàn)了一些記憶模糊或缺失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