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人頭皮發(fā)麻的是,那些扭曲的光影之中,偶爾會極其短暫地閃過一些模糊、拉伸、變形的影子——
仿佛被禁錮在那冰冷的“鏡面”之內(nèi),無聲地掙扎、哀嚎。
僅僅是遙望,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排斥與心悸便揮之不去。
“那就是…懸鏡城?”
紀(jì)川的聲音因眼前的震撼而帶著一絲沙啞。
他右眼深處的刺痛感在此刻變得清晰而持續(xù),仿佛與那座詭譎的城市產(chǎn)生了某種危險(xiǎn)的共鳴。守心玉玦的殘片緊貼胸口,傳來微弱卻堅(jiān)定的溫?zé)帷?/p>
“嗯?!?/p>
林紅袖的聲音低沉,智能眼鏡鏡片上數(shù)據(jù)流飛快閃動,“前面這片‘鏡化荒原’,是真正被‘鏡儀式’力量侵蝕的核心外圍。
打起精神。這里的靈蝕霧靄精神干擾更強(qiáng),盡量不要長時(shí)間直視城墻鏡面?!?/p>
她的目光銳利地掃過荒原上那些零星游蕩的身影。
隨著他們借助荒原上稀少的巨石和洼地謹(jǐn)慎前行,那些身影逐漸清晰。
是“人”。
或者說,曾經(jīng)是人。
他們穿著破舊、沾滿污漬的衣物,樣式古老。皮膚呈現(xiàn)出一種不健康的、仿佛蒙塵瓷器般的灰白色。
動作僵硬、遲滯,如同生銹的提線木偶,在荒原上漫無目的地徘徊、轉(zhuǎn)圈,或者干脆靜止不動,如同扎根在地里的蒼白雕塑。
最令人不適的是他們的眼睛。眼眶中的眼球完全失去了瞳仁與眼白的分界,整體呈現(xiàn)出一種磨砂玻璃般的渾濁質(zhì)感,空洞地倒映著扭曲的天空與城市輪廓,卻沒有絲毫焦點(diǎn)。
“鏡奴…”林紅袖低語。
“皈虛教‘鏡儀式’的失敗品,或者說…半成品?!眂hapter_();
林紅袖冷靜地解釋,“他們的意識、記憶、乃至情感,都已被懸鏡城緩慢地吞噬、同化。目前惰性,只要不觸發(fā)指令,他們會無視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