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右眼更是劇痛無比,如同被燒紅的鐵釬反復(fù)穿刺,視野中不斷閃過各種扭曲的、充滿極致惡意的恐怖幻象——燃燒崩塌的城市、流淌著血淚的猩紅月亮、無數(shù)蒼白浮腫的手臂從深淵中伸出,試圖將他拖入永恒的黑暗…
他牙齒劇烈打顫,意識在清醒與模糊的邊緣掙扎,身體時而冰冷僵硬如墜冰窟,時而又滾燙如火燎,皮膚下仿佛有無數(shù)蟲蟻在啃噬爬行。
雷擎從后視鏡看到他的情況急劇惡化,眉頭緊鎖成一個深刻的"川"字,拿出一個特制的加密通訊器快速說道:"青衣,他情況很不妙,那股詛咒能量異常霸道,正在快速侵蝕他的靈識根基!不知道他能不能堅持住,需要立刻處理!"
通訊器里傳來沈青衣略顯急促和喘息的聲音,顯然剛才的封印和逃離也消耗了她大量精力:"直接回三號安全屋!我馬上到!用我給你的定神安魂符,先暫時穩(wěn)住他的心脈和主要魂竅,絕對不能讓詛咒能量侵入心臟和大腦!快!"
雷擎一手穩(wěn)健地控著方向盤在車流中穿梭,一手精準地從懷里內(nèi)袋摸出一張材質(zhì)特殊、繪制著銀色符文的淡藍色符箓,反手精準地拍在紀川劇烈起伏的心口位置。
符箓貼上瞬間,一股清涼柔和的、帶著鎮(zhèn)靜效果的能量迅速注入,如同在奔騰的洪流中打下了一根樁子,暫時護住了他的心脈和主要靈魂節(jié)點,減緩了那冰冷詛咒能量的侵蝕速度。紀川的痛苦似乎減輕了一絲,身體不再那么劇烈抽搐,但依舊在痛苦地低聲呻吟,臉色在蒼白和潮紅之間交替,氣息十分微弱。
他的意識在極致的痛苦和光怪陸離的恐怖幻象中沉浮,仿佛又被動地陷入了那種不受控制的血色回溯狀態(tài)。但這一次,他看到的不是過去的影像,而是更加支離破碎、更加扭曲恐怖的畫面和感知——
他看到一個巨大無比的、布滿猙獰血絲的巨大眼睛在無盡的黑暗中緩緩睜開,冰冷、漠然、沒有絲毫情感地注視著他,仿佛在審視一只微不足道的螻蟻…
他看到外祖母在一個布滿精密詭異儀器的冰冷房間里,緊緊抱著一個襁褓中的嬰兒絕望痛哭,那個嬰兒的右眼…竟然散發(fā)著微弱的、與周圍儀器共鳴的詭異光芒…
他看到吳婆婆和一個男人在房間里激烈地爭吵,尋個男人看不清面容、但感覺極其危險,爭吵的聲音很大,房間里靈韻齋標志好象都在振動,吳婆婆的情緒異常激動,甚至拿起一個儀器想要砸向?qū)Ψ健?/p>
最后,所有的幻象、聲音、痛苦匯聚成一個冰冷徹骨、充滿極致惡毒和詛咒意味的聲音,直接在他的腦海最深處響起,反復(fù)回蕩:
「窺視禁忌秘密者…終將被秘密反噬…你的眼睛…你的靈魂…你所珍視的一切…都將歸于永恒的虛無…」
紀川猛地睜開眼睛,發(fā)出一聲嘶啞而恐懼的吶喊,整個人如同從水里撈出來一樣,渾身被冷汗徹底浸透。
車輛一個急剎,穩(wěn)穩(wěn)停在那棟灰墻老樓——三號安全屋的樓下。雷擎迅速下車,拉開車門。
沈青衣的身影也幾乎同時趕到,她臉色蒼白如紙,呼吸略顯急促,顯然剛才強行封印那恐怖的詛咒符文,消耗了她巨大的靈力和心神。她快速俯身檢查了一下紀川的狀況,手指搭在他的腕脈和額頭,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難看。
她沉聲道,聲音里帶著一絲罕見的凝重,但眼中隨即閃過一絲破釜沉舟的決絕,
她看向如同鐵塔般守在一旁的雷擎,語氣不容置疑:"幫我把他扶進去,放到靜室陣法中央。我要用靈針溯脈之術(shù),強行將擴散的詛咒逼到一處封??!但此法極險,施術(shù)過程中我絕不能受到任何干擾,需要你全力護法,一只蒼蠅都不能放進來!"
雷擎面色凝重地點頭,沒有任何廢話,直接架起虛弱的紀川。
沈青衣看著痛苦不堪、眼神都有些渙散的紀川,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清晰地告訴他現(xiàn)實:"紀川,聽著!靈針溯脈過程會極其痛苦,如同刮骨洗髓、神魂撕裂,遠超你之前經(jīng)歷的任何痛苦。但這是唯一能救你的方法!若能撐過去,不僅能化解這致命詛咒,或許還能因禍得福,極大刺激你的靈古之眼,真正覺醒,能夠掌控一絲其力量。"
她的目光銳利如劍,直刺紀川幾乎被痛苦淹沒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