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管道深處的寒氣如同無形的觸手,順著銹蝕的金屬墻壁蔓延,滲入每個人的骨髓。安全屋內(nèi)唯一的照明燈忽明忽暗,將四人疲憊的身影拉長又壓短,扭曲地投射在斑駁的墻面上,如同搖曳的鬼影。
林紅袖仔細檢查完入口處最后一道隱蔽符文,指尖在冰冷的金屬門上輕輕劃過,確認沒有被追蹤的痕跡,這才稍稍松了口氣。她轉(zhuǎn)身看向幾乎虛脫的紀川和沈青衣,眉頭緊鎖,"但這里的能源最多維持12小時,食物和清水更是早已耗盡。我們必須盡快補充補給。"
壓抑和疲憊,真實的籠罩著這個狹小空間,空氣中彌漫著鐵銹和汗水混合的沉悶氣味。沈青衣靠在冰冷的金屬墻壁上,纖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墻壁上深刻的劃痕,看著臉色蒼白、閉目調(diào)息的紀川,忽然輕聲開口,聲音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紀川,還能想象嗎?就在半個多月前,你還在直播間里,想著怎么嚇唬觀眾,怎么賺取流量"
紀川睜開眼,愣了一下,右眼傳來一陣細微的刺痛,讓他不自覺地眨了眨眼。
他嘴角扯出一個苦澀的弧度,聲音沙啞:"直播感覺像是上輩子的事了。意識摸了摸依舊隱隱作痛的右眼,那詭異的血紅似乎又深了幾分,"那時候最大的煩惱是節(jié)目效果和掉粉現(xiàn)在"他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幾分自嘲,"現(xiàn)在煩惱的是怎么活下去。
鹿鳴昊在一旁嘆了口氣,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戰(zhàn)術(shù)包上的破口,那是在之前的逃亡中被尖銳的金屬劃開的。
他苦笑著搖頭,眼神中帶著幾分懷念,"我那會兒天天想著怎么摸魚,怎么從后勤部順點好零件出來,自己搗鼓點小玩意"他的聲音忽然低沉下來,"現(xiàn)在倒好,直接成全域通緝犯了,玩的都是真家伙,刺激過頭了。"
林紅袖冷硬的嘴角微微松動,但很快又繃緊,她銳利的目光掃過三人,最終落在微微震動的探測儀上:"懷念改變不了現(xiàn)狀。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一直閉目調(diào)息的沈青衣忽然有了動作。
沈青衣從貼身衣物內(nèi)取出一枚薄如蟬翼、泛著淡淡青光的玉符。玉符表面的云紋在昏暗光線下若隱若現(xiàn),中心一點微光如同呼吸般明滅,仿佛有生命一般。
玉符猛地亮起,青光急劇閃爍,表面瞬間布滿蛛網(wǎng)般的裂紋。
沈青衣臉色一白,嘴角滲出一絲血跡,顯然消耗巨大。她強忍著不適,緊緊盯著玉符,仿佛在等待一個至關(guān)重要的回應(yīng)。
時間在死寂中流逝,每一秒都如同一個世紀般漫長。就在眾人以為聯(lián)絡(luò)失敗時,玉符突然微弱地閃爍了三下,那光芒雖然微弱,卻帶著某種堅定的節(jié)奏,然后徹底暗澹,化為凡玉。
沈青衣蒼白的臉上綻開一絲希望的光芒,聲音雖然虛弱卻帶著難得的喜悅,"這是約定的安全信號!"
接下來的等待格外煎熬。安全屋的能源指示燈開始閃爍紅光,發(fā)出刺耳的警示音,每一次閃爍都像是在倒計時。屏蔽力場隨時可能失效,外面的危險仿佛一頭蟄伏的巨獸,隨時可能破門而入。
就在能源即將耗盡的最后一刻,厚重的金屬門外突然傳來三長兩短的敲擊聲!那節(jié)奏精準而熟悉,讓所有人的精神都為之一振。
林紅袖迅速貼近觀察孔,只見一個穿著深灰色工裝、滿身油污的男人站在外面,鴨舌帽壓得很低,幾乎遮住了整張臉,但他手中工具盒上那個細微的反向靈韻齋標記,在昏暗的光線下依稀可辨。chapter_();
是雷擎!林紅袖毫不猶豫地打開門,那人閃身而入,動作敏捷如獵豹,反手將門鎖死,一系列動作行云流水,顯然經(jīng)過特殊訓練。
摘下鴨舌帽,露出雷擎堅毅卻疲憊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