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04年漢·漢王四年西楚·霸王四年農(nóng)歷二月十四至十六
狄道城,在經(jīng)歷了一場慘烈至極的守城血戰(zhàn)與奇跡般的逆襲后,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匈奴大軍退兵十里,扎下連綿營寨,并未急于再次發(fā)動攻勢,仿佛一頭受傷的惡狼,在舔舐傷口,醞釀著更兇猛的反撲。城頭之上,寒風(fēng)卷著尚未干涸的血腥氣與焦糊味,戍卒們倚著冰冷的垛口,疲憊得幾乎睜不開眼,卻無人敢真正沉睡,目光死死盯著遠(yuǎn)方那如同烏云壓頂般的胡騎大營。
城內(nèi),氣氛卻比城頭更加壓抑沉重。勝利的短暫狂熱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切的憂慮與恐慌的蔓延。根源,便在于行轅深處,那位昏迷不醒、氣息奄奄的年輕王爺。
行轅主室,藥氣濃重得幾乎化不開,混合著一種難以言喻的、仿佛生命正在急速流逝的衰敗氣息。李凌(20歲)靜靜地躺在榻上,面色是一種令人心悸的金紙色,唇瓣干裂灰白,呼吸微弱得幾乎難以察覺,唯有眉心不時因難以想象的痛苦而微微蹙起,證明著他尚未完全熄滅的生命之火。劉玥(昭武王妃)跪坐榻邊,緊緊握著他冰冷的手,淚水早已流干,只剩下麻木的絕望與刻骨的恐懼。她能清晰地感覺到,丈夫的生命正在一點(diǎn)點(diǎn)消逝,那是一種無可挽回的冰冷。
【系統(tǒng)提示:宿主生命體征極度危險!瀕臨崩潰!體質(zhì):37(臟器嚴(yán)重衰竭,多重器官功能衰竭,生命垂危)…信仰值:68點(diǎn)(緩慢自然增長)…祖龍魂佩能量:17。5%(穩(wěn)定恢復(fù))…特殊能量:“鐵血戰(zhàn)魂”x2單位(可調(diào)用)…微弱庇護(hù)效果持續(xù)減弱…警告!宿主生命之火即將熄滅!】
冰冷的提示音,如同喪鐘,敲打在每一個知情者的心頭。37點(diǎn)體質(zhì)!這已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常人重傷的范疇,近乎油盡燈枯的彌留之際。68點(diǎn)信仰值,杯水車薪。2單位“鐵血戰(zhàn)魂”,更是微不足道。
淳于意(智力80)再一次為李凌施針完畢,銀針拔出時,針尾竟帶著一絲詭異的灰黑之氣。老醫(yī)官的手微微顫抖,臉色慘白,額頭上布滿冷汗。他緩緩起身,對著屏息凝神、守在一旁的郡守李信(政治78)和剛剛能勉強(qiáng)下地、被親衛(wèi)攙扶而來的高順(體質(zhì)77),沉重地?fù)u了搖頭。
“王爺…五臟六腑皆受重創(chuàng),經(jīng)脈寸斷,元?dú)馔钢ТM…更有…一種老夫從未見過的…陰寒死氣盤踞心脈…”淳于意聲音沙啞,充滿了無力與悲慟,“尋常藥石…已…已無力回天…若非王爺意志遠(yuǎn)超常人,體內(nèi)似有一股…奇異暖流(微弱庇護(hù))強(qiáng)行吊命…恐怕早已…”
話未說盡,但意思已然明了。
李信眼前一黑,踉蹌一步,險些栽倒,被身旁親衛(wèi)扶住。他嘴唇哆嗦著,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王爺若亡,狄道…頃刻即潰!所有人…都完了!
高順(體質(zhì)77)鐵鑄般的面容劇烈抽搐了一下,他猛地推開攙扶他的親衛(wèi),掙扎著單膝跪地,因動作牽動傷勢,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他卻渾然不顧,嘶聲道:“先生!難道…就真的一點(diǎn)辦法都沒有了嗎?!需要什么藥材?!便是龍肝鳳髓,末將也帶人去取來!”
淳于意閉上眼,痛苦地?fù)u頭:“非是藥材…王爺之傷,已非藥力所能及…乃…本源枯竭之象…如同…燃盡了燈油的枯燈…縱有仙丹…也難以…續(xù)燃了…”
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整個房間。
就在這時,一個微弱卻異常清晰的聲音,自角落響起。
“或許…還有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眾人猛地轉(zhuǎn)頭,只見臉色依舊蒼白、裹著厚厚裘袍的張嶷(體質(zhì)74),不知何時竟也掙扎著來到了門外,正倚著門框,氣息微弱地說道。
“張將軍!你有辦法?!”李信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急聲問道。
張嶷的目光有些渙散,似乎仍未從重傷昏迷中完全清醒,記憶也有些混亂,他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末將…昏迷之時…似夢非夢…仿佛…聽到王爺…的聲音…說什么…信仰…匯聚…魂佩…為引…燃薪…續(xù)命…”他痛苦地揉了揉額角,“記不真切了…但…似乎…與王爺平日…偶爾提及的…信念之力有關(guān)…”
“信仰…魂佩…”淳于意眼中猛地爆出一絲精光!他猛地想起,王爺重傷嘔血昏迷那日,腰間那枚古佩曾莫名發(fā)燙,而王爺?shù)纳眢w似乎也隨之穩(wěn)定了片刻!還有戰(zhàn)場上那突如其來的、讓玄甲衛(wèi)戰(zhàn)力暴增的神秘力量…
“難道…”淳于意呼吸陡然急促起來,他看向昏迷的李凌,又看向李信和高順,“王爺曾言…軍民信念,可聚為力…或可…以此力為‘藥’,以那玉佩為‘引’,強(qiáng)行…點(diǎn)燃王爺即將熄滅的生命之火?!”
“這…這未免太過虛無縹緲!”李信難以置信。
“除此之外,還有他法嗎?!”淳于意厲聲反問,眼中卻燃燒著一種醫(yī)者面對絕癥時的瘋狂與偏執(zhí),“此為…逆天改命之術(shù)!兇險萬分!稍有不慎,便可能加速王爺…但…或有一線生機(jī)!”
高順猛地站起身,眼中血絲遍布:“需要怎么做?!”
“需要…全城軍民!需要他們…最虔誠的信念!需要他們…堅信王爺能活!需要他們…心甘情愿,將這份‘信力’…奉獻(xiàn)出來!”淳于意聲音顫抖,“我們需要搭建一個…法壇?或類似之物?需要將王爺置于其中,將那玉佩置于其心口…然后…祈禱!匯聚全城之念!”
這簡直如同上古巫祭!荒誕不經(jīng)!
但…
“干了!”高順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猶豫,“李郡守!立刻去辦!將王爺移至城樓!通告全城!想活命的!就都給老子祈禱!祈禱王爺醒來!”
“這…若無效…”李信仍在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