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03年漢·漢王五年西楚·霸王五年農(nóng)歷二月二十二至二十四
休屠王頡利冒頓集結(jié)兩萬鐵騎南下的消息,如同草原上驟起的狂風,迅速席卷了整個北地。盡管周勃早已派出斥候嚴密監(jiān)控,但當匈奴前鋒的煙塵真正出現(xiàn)在地平線上時,狄道城內(nèi)依舊不可避免地陷入了一片恐慌與死寂交織的緊張氛圍中。
最后的備戰(zhàn)時間正在飛速流逝。
城墻之上,守軍士卒面色凝重,緊握著手中的兵器,目光死死盯著北方那片逐漸變得清晰的黑線。城內(nèi),百姓們躲藏在殘破的屋舍內(nèi),瑟瑟發(fā)抖,絕望的情緒如同瘟疫般蔓延。然而,與以往不同的是,一種異樣的堅韌也在悄然滋生——因為那個被視為定海神針的昭武王,已經(jīng)蘇醒,并且正坐鎮(zhèn)在那座象征著最高權(quán)力的郡守府中。
郡守府行轅內(nèi),氣氛肅殺而有序。李凌強行壓制著身體的虛弱,將每日處理軍務(wù)的時間延長到了兩個時辰。他深知,此刻自己任何一絲猶豫或疲態(tài),都可能被放大,影響軍心。
“報——!”一名斥候滿身塵土,疾奔入內(nèi),單膝跪地,“王爺!太尉!匈奴前鋒約三千輕騎,已抵達城北三十里外的野馬川,正在扎營。其主力大軍綿延數(shù)里,預(yù)計明日午時便可兵臨城下!”
李凌靠坐在榻上,面色蒼白卻目光如炬。他微微頷首,看向一旁的周勃:“看來,休屠王是迫不及待了。城防布置如何?”
周勃躬身,語氣沉穩(wěn):“回王爺,四門已用巨石夯土徹底封死,僅留側(cè)門小洞供斥候出入。滾木礌石、火油金汁均已備齊。士卒雖疲憊,然知王爺坐鎮(zhèn),士氣尚可一用。末將已按王爺吩咐,將精銳八百潛伏于西門內(nèi)校場,隨時聽候調(diào)遣?!?/p>
“很好?!崩盍璧氖种冈诎笌咨陷p輕敲擊著,發(fā)出規(guī)律的聲響,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敵軍遠來,利在速戰(zhàn)。初時攻勢必然猛烈。傳令各門守將,務(wù)必堅守三日!三日內(nèi),無論傷亡多重,絕不可出城浪戰(zhàn),亦不可讓胡虜一兵一卒踏上城頭!三日后……視情況而定?!?/p>
“末將明白!”周勃凜然應(yīng)命。他明白李凌的意圖,前期憑借堅城消耗敵軍銳氣和兵力,后期再圖反擊。
李凌又將目光轉(zhuǎn)向負責城內(nèi)治安和后勤的將領(lǐng):“城內(nèi)糧草分配,必須絕對公平,優(yōu)先保障守城士卒。若有哄搶、散布謠言、動搖軍心者,無論何人,立斬不赦!”
“遵命!”
一道道命令清晰地下達,整個狄道城的戰(zhàn)爭機器,在這個虛弱卻意志堅定的統(tǒng)帥指揮下,開始高效地運轉(zhuǎn)起來。一種不同于往日慌亂無措的、帶著悲壯色彩的秩序,逐漸形成。
【系統(tǒng)提示:宿主成功主導戰(zhàn)前部署,威望提升!身體負荷加重,需注意休養(yǎng)…體質(zhì):22(維持)…信仰值:7。7(危機時刻信念凝聚)…狀態(tài):臨戰(zhàn)指揮,精神高度集中?!?/p>
然而,就在這同仇敵愾的表象之下,暗流依舊在洶涌。
程緯和呂釋之被“保護”在官舍中,雖然行動受限,但外界大軍壓境的緊張氣氛,他們依然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初始的驚慌過后,一種復雜的情緒在他們心中滋生——既有對城破身死的恐懼,又隱隱有一絲期待,期待匈奴破城能帶來混亂,從而讓他們有可乘之機。
“程公,匈奴……真的來了。”呂釋之的聲音帶著顫抖,不知是怕還是激動。
程緯站在窗邊,望著遠處城墻上匆忙調(diào)動的人影,臉色陰晴不定:“來了也好……這潭死水,是該攪動一下了。李凌和周勃想憑一座孤城擋住休屠王的兩萬鐵騎?簡直是癡人說夢!”
“那我們……該如何行事?”呂釋之湊近低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