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糧…糧在此!請?zhí)尽偎侔l(fā)兵…救狄道!救王爺??!”副將單膝跪地,聲音哽咽。
周勃看著這些糧袋,看著這些士兵,虎目含淚。他知道,這點(diǎn)糧食,根本不可能突破重圍送進(jìn)狄道。
但是…
一個(gè)極其冒險(xiǎn)、甚至可以說是瘋狂的念頭,瞬間劃過他的腦海!
他猛地抓住那名副將:“你方才說…你們突圍時(shí),曾點(diǎn)燃糧車阻敵?”
“是…是的太尉!”
“好!”周勃眼中爆發(fā)出駭人的精光,“傳令!將這一百二十石糧秣…全部潑上火油!”
“什么?!”眾將大驚失色!
“太尉!不可!這是弟兄們用命換來的??!”副將驚駭?shù)馈?/p>
“正是因?yàn)槭堑苄謧冇妹鼡Q來的!才不能白費(fèi)!”周勃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匈奴人…不是以為我們想送糧進(jìn)去嗎?不是嚴(yán)防死守嗎?那我們就…反其道而行之!”
“我們要讓休屠王看到…我們…要燒了這些糧!”
“他要是不想看著這些到嘴的糧食化為灰燼…就必須…派兵出來搶!”
“只要他…敢分兵出營…哪怕…只是調(diào)動部分兵力…那就是…我們的機(jī)會!”
“也是…狄道…最后的機(jī)會!”
周勃的計(jì)劃,瘋狂而大膽!他要以這一百二十石用無數(shù)生命換來的糧食為誘餌,逼休屠王…主動露出破綻!哪怕只能調(diào)動匈奴部分兵力,也能為狄道減輕一絲壓力,為灌嬰的襲擾創(chuàng)造機(jī)會,甚至…為某種奇跡…爭取到…那至關(guān)重要的…一瞬間!
“執(zhí)行命令!”周勃厲聲吼道,“立刻準(zhǔn)備!于營外開闊處堆積糧秣!多備火把弓弩!我要讓休屠王…看得清清楚楚!”
“諾!”眾將雖心如刀絞,卻明白這是絕境中…唯一的、不是辦法的辦法了!
狄道城外,匈奴金帳。
休屠王正志得意滿地欣賞著大軍攻城的雄壯場面,仿佛已經(jīng)看到狄道城破、漢人王爺授首的景象。
忽然,接連兩份急報(bào)打亂了他的心情。
“報(bào)!大汗!西側(cè)輜重營地遭漢軍小股騎兵襲擾!火光沖天!”
“報(bào)!大汗!周勃大營異動!漢軍將大量糧秣堆積營外,潑灑火油,似欲…焚毀!”
“什么?!”休屠王猛地站起身,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驚愕與…暴怒!
“焚毀糧秣?周勃瘋了嗎?!”他無法理解漢人的行為。那些糧食,雖然不多,但對缺糧的漢軍來說也是寶貴的,為何要燒?
旋即,他眼中閃過貪婪與警惕:“想引誘本王出兵去搶?哼,雕蟲小技!”
但他看著遠(yuǎn)方周勃大營方向隱約升起的煙柱(漢軍故意制造),又想到西側(cè)的襲擾,心中那絲不安再次放大。
“傳令!左賢王部,分兵五千,前往周勃大營方向,若漢軍真敢焚糧…就給本王搶回來!若是誘餌…便擊潰他們!右賢王部,加派游騎,清剿西側(cè)漢軍騎兵!攻城部隊(duì)…攻勢不減!給本王…一鼓作氣,踏平狄道!”
他做出了分兵的決定,但…主力,依舊死死咬住狄道!他要用絕對的力量,碾碎一切變數(shù)!
狄道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