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子,你精選十名玄甲營中最機敏、精通水性的弟兄,換上便裝,攜帶短弩、匕首、漁網、繩索,分批潛入白河渡周邊村落潛伏,與王陵將軍的‘夜梟營’取得聯系,協同監(jiān)控。重點盯住順風漁棧及所有通往渡口的路徑。一有異常,立刻以信鴿匯報!”
“諾!”栓子領命,他心思縝密,正是執(zhí)行此類任務的最佳人選。
“黑夫,你帶二十名悍勇士卒,沿白河上下游十里布控,準備快船數艘,埋伏于蘆葦蕩中。若屆時需動手拿人,或追擊逃敵,你部需如猛虎出閘,一擊必中!不得有誤!”
“將軍放心!絕不放走一個!”黑夫拍著胸脯保證。
兩支精干小隊悄然派出,如同兩張無聲的網,撒向了白河渡。
接下來的兩天,宛城表面風平浪靜,暗地里卻波濤洶涌。李凌坐鎮(zhèn)中樞,不斷接收著來自各方的密報。
王陵方面反饋:稷縣豪商張敖確與楚地有大量生意往來,其車隊頻繁出入南陽,且其護衛(wèi)中疑似有身手高強之輩;功曹署陳書佐近期行為鬼祟,曾多次深夜獨自外出;順風漁棧背景復雜,店主與三教九流皆有往來,近日確有陌生面孔出入。
栓子與荊山的聯合偵察回報:白河渡地形復雜,水路縱橫,蘆葦叢生,極易設伏也極易逃脫。順風漁棧已發(fā)現暗哨,且夜間確有船只秘密靠岸卸下不明貨物。他們已找到最佳監(jiān)控點和幾條隱秘接近路線。
一切跡象表明,吳平的口供可信,“影月”與“赤蛇”確實將在白河渡有所行動!
李凌與陳平反復推演各種可能:對方來的是誰?真是“蛇首”本人?還是重要使者?接應的“藥材”是什么?是軍械?是財貨?還是……人?對方是否有反偵察措施?是否有武力護衛(wèi)?一旦動手,如何確保擒獲首要目標,防止其銷毀證據或自殺?
“子時、水路、漁?!瓕Ψ奖刈咚烦冯x。黑夫的埋伏是關鍵?!崩盍枋种更c著地圖上的白河下游,“但需防其聲東擊西,或有多條路線。令栓子與荊山,務必盯死所有可能泊船的地點?!?/p>
“是否……請王陵將軍再派一隊人馬,封鎖陸路要道?”陳平建議。
“可?!崩盍椟c頭,“但需遠離渡口,以免驚蛇?!?/p>
第三日,農歷正月三十,夜幕悄然降臨。今夜的月色被濃厚的云層遮蔽,星輝黯淡,白河之上霧氣氤氳,能見度極低,正是進行隱秘交易的絕佳時機。
子時將近。白河渡口萬籟俱寂,唯有河水嘩嘩流淌的聲音。順風漁棧孤零零地立在河岸邊,檐下赫然掛著三盞散發(fā)著昏黃光芒的紅燈籠,在夜霧中如同鬼眼般詭異。
遠處蘆葦蕩中,栓子、荊山以及數十名精銳斥候,如同泥塑木雕般潛伏著,目光死死鎖定漁棧和河面,呼吸壓得極低。更下游處,黑夫率人駕著輕舟,隱于茂密的蘆葦叢中,刀出鞘,弩上弦,隨時準備撲出。
宛城將軍府內,李凌身披玄色斗篷,按劍立于堂中,面前攤開著白河渡的詳圖。陳平靜立一旁。雖未親臨前線,但他的心神已與遠處的伏兵緊緊相連。110點的智力與“洞察”技能,讓他仿佛能穿透夜幕,感知到白河渡的細微變化。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子時已過,河面上依舊毫無動靜。
“難道情報有誤?或對方察覺了?”陳平低聲道。
“沉住氣?!崩盍枘抗獬领o,“獵人與獵物,比的就是耐心?!?/p>
又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就在眾人心神稍有松懈之際!
河面濃霧深處,傳來一陣極其輕微、幾不可聞的搖櫓聲!若非斥候耳力超群,幾乎無法察覺!
“來了!”栓子精神一振,打出手勢。所有伏兵瞬間繃緊神經。
只見一艘無燈無光的烏篷小船,如同幽靈般,悄然滑破霧氣,靠向漁棧后身一處極其隱蔽的小碼頭。船頭站立著一名黑袍人,身形瘦削,氣息陰冷(屬性預估:敏捷70+,感知極高)。船篷低垂,看不清內里情況。
幾乎在船只靠岸的同時,漁棧后門悄無聲息地打開,兩個人影閃出,一人是漁棧店主(屬性普通),另一人則作商人打扮,但步履沉穩(wěn),眼神銳利(屬性約55,疑似頭目)。雙方并未過多交談,黑袍人遞過一個小巧的密封鐵盒,那商人則遞上一卷帛書。交易過程極快,沉默而高效。
“不動手嗎?”荊山低聲問栓子,對方似乎要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