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上次那伙逃兵躲進去,趙賁的人搜了半個月都沒找著……”
“聽說最近山里不太平,好像有兩股人馬杠上了,咱們打獵也得小心點,別撞上鐵板?!?/p>
李凌心中一動,鬼見愁峽谷?兩股人馬?這或許與王陵有關(guān)。
他正思索如何不著痕跡地搭話,客棧門口忽然傳來一陣喧嘩。
只見五六個歪戴帽子、敞著懷、一看便是城中青皮無賴模樣的漢子,簇擁著一個衣著光鮮、面色倨傲的紈绔子弟走了進來。那紈绔子弟屬性低微,卻一副眼高于頂?shù)哪?,身后跟著的兩個護衛(wèi)倒有幾分本事,屬性約25點。
掌柜的連忙迎上去,點頭哈腰:“朱公子,您怎么大駕光臨了……”
那朱公子用扇子推開掌柜,目光在大堂里一掃,最終落在了那三個獵戶打扮的漢子桌上——更準確地說,是落在了他們靠在桌角的一張做工精致、材質(zhì)非凡的反曲獵弓上。
“嘿,這弓不錯??!”朱公子眼睛一亮,走上前去,毫不客氣地伸手就去拿那弓,“哪兒來的?本公子瞧上了,開個價吧!”
那三名獵戶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為首一名臉上帶疤的漢子(屬性22,力量突出)一把按住弓,冷聲道:“這弓不賣!”
“嗯?”朱公子臉色一沉,“在這陽翟城,還沒人敢駁我朱璨的面子!知道我是誰嗎?郡丞是我舅父!趙賁將軍府上的管事是我干爹!我看上你的弓,是給你臉面!”
那幾名青皮也圍了上來,擼胳膊挽袖子,氣勢洶洶。
獵戶三人毫不畏懼,手按上了兵器,疤臉漢子冷笑:“郡丞?趙賁?嘿,這陽翟城,還不知道能姓秦姓幾天呢!滾開!”
此言一出,那朱公子更是暴怒:“反了!給我打!把弓搶過來!”
兩名護衛(wèi)立刻上前,青皮們也蠢蠢欲動。客棧內(nèi)其他食客紛紛避讓,掌柜的急得直跺腳卻不敢上前。
眼看沖突就要爆發(fā)。李凌本不欲多事,但那三名獵戶顯然熟知嵩山情況,或可成為線索來源。他心思電轉(zhuǎn),瞬間有了計劃。
就在一名護衛(wèi)伸手抓向疤臉漢子衣領(lǐng)的瞬間,一枚不起眼的銅錢從李凌手中彈出,無聲無息地擊在那護衛(wèi)的膝彎穴道上!
那護衛(wèi)“哎喲”一聲,只覺得腿一軟,一個踉蹌差點跪倒在地,動作頓時變形。
幾乎同時,李凌看似被擁擠的人群撞了一下,“不小心”將手中的豆飯碗潑了出去,恰到好處地灑了那朱公子一身湯水!
“哎呀!抱歉抱歉!這位公子,實在對不住!小的沒站穩(wěn)……”李凌連忙上前,一副惶恐不安的樣子,用自己的身體隔開了雙方,手忙腳亂地替朱公子擦拭,暗中卻用巧勁將其推得后退了兩步,遠離了沖突中心。
這一連串變故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朱公子被潑了一身污穢,氣得臉色發(fā)青,剛要發(fā)作,卻發(fā)現(xiàn)對方只是個一臉惶恐的普通行商(李凌偽裝),而自己的護衛(wèi)莫名其妙腿軟,又被對方隔開,一時間竟不知該先找誰的麻煩。
那三名獵戶也愣了一下,警惕地看著突然插進來的李凌。
李凌一邊給朱公子賠罪,一邊暗中對那疤臉漢子使了個眼色,微微搖了搖頭,示意其不要沖動。
疤臉漢子也是老江湖,立刻明白了李凌是在解圍,雖然不知其目的,但眼下確實不宜與這地頭蛇硬碰硬。他冷哼一聲,趁機將獵弓背起,對同伴低聲道:“我們走!”三人迅速起身,擠出人群離開了客棧。
朱公子見獵戶走了,更是怒不可遏,一把揪住李凌的衣領(lǐng):“你個混賬東西!壞了本公子的好事!賠我的衣裳!”
李凌心中冷笑,面上卻更加惶恐:“公子息怒!公子息怒!小的實在該死!這衣裳……小的賠,一定賠!只是小的身上銀錢不多,可否請公子移步,隨小的去取錢?”他故意示弱,想將這紈绔引開,免得他再去找那三個獵戶的麻煩。
朱公子哪里肯依,叫囂著要讓手下揍他。就在這時,客棧外忽然傳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和甲胄碰撞聲!一隊十人的秦軍巡城士卒恰好經(jīng)過門口,帶隊什長探頭進來厲聲喝道:“何事喧嘩?!不知道城內(nèi)戒嚴嗎?!”
那朱公子見到官兵,氣焰頓時矮了三分,他雖然有關(guān)系,但也不敢公然在巡城軍面前鬧事。他狠狠瞪了李凌一眼,壓低聲音道:“算你小子走運!下次別讓爺碰上!”說罷,悻悻地帶著手下和青皮們灰溜溜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