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04年漢·漢王四年西楚·霸王四年農歷正月十六至廿三
狄道城,寒風依舊,卻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冰冷的暗流所籠罩。高順(體質76)與張嶷(體質75)的生死未卜,羌人的反復無常,糧秣的日益匱乏,如同層層枷鎖,困鎖著這座傷痕累累的孤城。然而,更大的風暴,正從北方席卷而來。
行轅之內,炭火似乎也難以驅散那徹骨的寒意。李凌(20歲)端坐于主位之上,面色是一種近乎透明的蒼白,深陷的眼窩下,是難以掩飾的疲憊與病態(tài)。但他的脊梁挺得筆直,目光沉靜如古井寒潭,指尖無意識地搭在腰間那枚溫潤卻內蘊磅礴力量的祖龍魂佩之上。
【系統(tǒng)提示:宿主生命體征極度不穩(wěn)…體質:48(重傷未愈,臟器嚴重受損,極度虛弱)…信仰值:543點(駁雜,緩慢沉淀中)…祖龍魂佩能量:15%(穩(wěn)定恢復)…特殊能量:“鐵血戰(zhàn)魂”x117單位(可調用)…微弱庇護效果持續(xù)…技能:“戰(zhàn)魂鼓舞”(可激活)…】
117單位“鐵血戰(zhàn)魂”。每消耗一單位,都仿佛能聽到一聲沙場亡魂的嘆息。這股力量支撐著他搖搖欲墜的軀體,灼燒著他的經脈,也冰冷著他的意志。
“王爺,匈奴使者已至廳外?!笨な乩钚牛ㄕ?8)低聲稟報,面色凝重,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緊張。
“傳。”李凌的聲音嘶啞,卻異常平穩(wěn)。
沉重的腳步聲響起。三名匈奴使者昂然而入,為首的是一名身材高大、面容倨傲、披著華麗狼皮大氅的壯漢,眼神睥睨,帶著草原貴族特有的蠻橫與優(yōu)越感。他身后兩名隨從,按刀而立,目光兇狠地掃視著廳內略顯寒酸的陳設以及主位上那位病骨支離的漢人王爺,嘴角勾起毫不掩飾的輕蔑。
“大匈奴休屠王帳下,萬夫長兀術,奉我王之命,見過漢國昭武王。”為首的使者微微頷首,算是行禮,語氣生硬,帶著居高臨下的施舍意味。他漢語生澀,卻刻意放緩語速,仿佛生怕對方聽不懂。
李信面色一沉,欲要呵斥其無禮,卻被李凌一個眼神制止。
“休屠王有何指教?”李凌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帶著一種冰冷的穿透力。
兀術從懷中取出一卷羊皮,并未呈上,而是傲然展開,朗聲道:“我王有國書致漢國昭武王:爾等漢人,狡詐無信,竟遣奸細,毀我工坊,殺我匠人,此乃背棄盟約,挑釁大匈奴之威嚴!我王震怒,本欲即刻發(fā)兵,踏平狄道,以血還血!”
廳內氣氛瞬間降至冰點。李信等人臉色發(fā)白,手不由自主地按向劍柄。
兀術話鋒一轉,語氣略帶施舍:“然,我王念及上天有好生之德,亦感念爾等守邊不易,特給爾等一條生路。只要應我三事,我大軍可暫退百里,容爾等喘息。”
“說。”李凌面無表情。
“其一!”兀術伸出粗壯的手指,“立刻交出所有參與偷襲之兇徒,及其主使之人,由我王發(fā)落!”
“其二!賠償我部損失:鹽五千石,鐵一萬斤,上好布帛三千匹,戰(zhàn)馬千匹!限期一月交付!”
“其三!”他聲音陡然提高,帶著不容置疑的威脅,“昭武王需親赴我王庭,負荊請罪,宣誓永世臣服大匈奴,歲歲納貢!如此,我王或可網開一面,準爾等茍延殘喘!”
條件苛刻至極!堪稱奇恥大辱!交出將士和主謀,等于自斷臂膀,任人宰割!巨額賠償,狄道根本無力承擔!親赴王庭請罪,更是十死無生之局!
李信氣得渾身發(fā)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廳內親衛(wèi)無不怒目圓睜,殺氣彌漫。
一片死寂中,所有目光都聚焦于主位之上。
李凌緩緩抬起眼瞼,目光平靜地掃過兀術那張倨傲的臉,忽然輕輕咳嗽了幾聲,聲音虛弱,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嘲諷:“休屠王…是在說夢話嗎?”
兀術一愣,臉色瞬間陰沉:“昭武王!此言何意?!莫非欲自取滅亡?!”
“滅亡?”李凌微微前傾身體,盡管臉色蒼白如紙,那雙眸子卻銳利如鷹隼,牢牢鎖住兀術,“本王倒想問問,休屠王的工匠…可還夠用?環(huán)鎖甲…還能造出幾領?焉支山的草場…今年還能養(yǎng)活多少牛羊戰(zhàn)馬?”
輕飄飄幾句話,如同毒針,精準地刺入兀術最痛的神經!他臉色驟變,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驚駭!漢人…怎會對王庭機密知之甚詳?!
李凌無視他的色變,繼續(xù)慢條斯理地說道,聲音依舊嘶啞,卻字字如冰珠砸地:“兀術使者,回去告訴休屠王:狄道,就在這里。本王,也在這里。他若想要鹽鐵…可以。讓他自己率軍來??!他若想要本王的命…也可以。讓他看看,是他匈奴的刀快,還是我漢家兒郎的弩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