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253章 城垣浴血，曙光微現(xiàn)（第1頁）

公元前197年漢高后元年農歷九月中旬

馬領城內的廝殺聲，持續(xù)了整整一夜，直至天際泛起魚肚白，才漸漸稀疏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間或夾雜著傷者痛苦的呻吟和匈奴兵勝利后野蠻的歡呼與劫掠的喧囂。這座堅守了二十余日的邊城，在付出了極其慘重的代價后，終究未能擋住潮水般的攻勢。外城、甕城相繼失守，守軍殘部在高順的帶領下，退守至由郡府衙署和幾處堅固糧倉改建的最后防線，進行著絕望的抵抗。高順身披數(shù)創(chuàng)，甲胄破碎，血染征袍，依舊揮舞著卷刃的環(huán)首刀，率領親衛(wèi)死戰(zhàn)不退。然而，敵我兵力懸殊過大，最后的據(jù)點被層層包圍，陷落只是時間問題。為避免全軍覆沒，在幾名忠心部將的死命護衛(wèi)下，高順帶著不足百人的殘兵，從一條隱秘的排水暗道突圍而出，藉著黎明前的黑暗，向狄道方向且戰(zhàn)且退。馬領，這座北地東部的屏障，在九月中的這個清晨，宣告易主。

消息由拼死逃出的傳令兵，用盡最后一絲氣力，帶回了狄道。當滿身血污、氣息奄奄的士兵跪倒在靖王府議事堂，嘶啞地稟報“馬領……失守了……高順將軍……突圍……”時，整個大堂內一片死寂。盡管早有心理準備，但噩耗真正傳來，依然如同重錘擊打在每個人的心頭。東部門戶洞開，匈奴主力下一步兵鋒所指，不言而喻。一種悲壯與絕望交織的氣氛，彌漫開來。

李凌端坐于主位，面色沉靜如水，唯有緊握座椅扶手上、指節(jié)發(fā)白的雙手，泄露了他內心的波瀾。他深吸一口氣，聲音沉穩(wěn)，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馬領將士，已盡力了。高順將軍生還，乃不幸中之萬幸。陣亡將士，忠勇可嘉，撫恤須從優(yōu)從速，名錄立碑，永世銘記！”他首先定下基調，穩(wěn)定軍心，彰顯對忠勇的尊崇。隨即，他目光銳利地掃過眾將：“然，馬領雖失，北地未亡！匈奴經此血戰(zhàn)，雖勝亦疲，傷亡必重，糧草不繼，銳氣已挫。此刻，絕非我等氣餒之時！正是逆勢反擊之機！”

【系統(tǒng)提示：宿主面臨關鍵城池失守的重大挫折，軍心士氣面臨嚴峻考驗，需以強大意志力和決斷力扭轉危局…宿主狀態(tài)：臨大變而不驚，迅速化悲痛為力量，果斷調整戰(zhàn)略，由堅守轉為伺機反擊，展現(xiàn)卓越的危機領導力…】

李凌的判斷基于多方情報。灌嬰所部騎兵不斷襲擾傳來的消息證實，匈奴因糧草被焚，攻城傷亡巨大，加之部分附庸部落怨聲載道，其持續(xù)作戰(zhàn)能力已大幅下降。攻占馬領后，敵軍首要任務必然是休整、劫掠積儲、并消化戰(zhàn)果，大規(guī)模西進狄道的能力和意愿都需要時間恢復。這無疑給北地提供了一個寶貴的喘息和反擊的時間窗口。

“周勃聽令！”

“臣在！”

“立即加派斥候，嚴密監(jiān)控馬領敵軍動向，尤其是其主力分布、糧草補給線以及是否有分兵跡象。同時，狄道城防提升至最高戰(zhàn)備，日夜巡防，絕不能給敵軍任何可乘之機！”

“諾！”

“傳令灌嬰！”李凌的聲音斬釘截鐵，“命其放棄小股襲擾，集中所有精銳騎兵，大膽向馬領周邊滲透！不必與敵主力硬拼，專攻其軟肋：襲殺其斥候游騎，焚毀其新?lián)屄拥奈镔Y，截擊其小股運糧隊！要讓匈奴人占城之后，亦寢食難安，無法安心休整！若發(fā)現(xiàn)敵有撤退跡象，或兵力空虛之處，可伺機發(fā)動奇襲，收復部分外圍障塞！”

“得令！”傳令官飛奔而出。

李凌的策略非常明確：在戰(zhàn)略上，承認暫時的失利，收縮防線，固守狄道核心；在戰(zhàn)術上，則轉守為攻，利用灌嬰的機動力量，在外線積極作戰(zhàn)，不斷騷擾、疲憊敵軍，打擊其士氣，并尋找反擊的機會。他要讓匈奴人明白，即使占領了馬領，他們也遠未征服北地，反而可能陷入一個泥潭。

就在李凌全力調整部署應對馬領失守后的危局時，兩股外部力量開始顯現(xiàn)其影響。

首先是來自羌胡方面的回應。燒當羌首領在收到李凌的厚禮和密信后，經過權衡，終于做出了選擇。他并未直接出兵攻擊匈奴，而是派出了數(shù)支小股騎兵，以狩獵或部落沖突為掩護，開始襲擊匈奴分散在邊境地區(qū)的零星牧場和后勤小隊，并故意放回俘虜，散布“匈奴主力久戰(zhàn)疲憊，后方空虛”的消息。這種程度的騷擾雖不能改變戰(zhàn)局，但卻在心理上進一步動搖了匈奴附庸部落的軍心，也間接支援了灌嬰的行動。

其次，則是來自朝廷方面遲來的、且意味深長的反應。朔方都督蟲達的使者再次抵達狄道，帶來的并非期待中的援軍，而是一封措辭更為嚴厲的公文。公文一方面對馬領失守表示“痛惜”，另一方面則嚴詞指責北地郡“防務疏失”，并要求靖王李凌“深刻反省，整軍再戰(zhàn)”，同時再次強調，所有軍事行動，尤其是大規(guī)模反擊，必須事先報請都督府批準。更令人玩味的是，使者私下透露，長安朝中已有御史彈劾靖王“喪師失地”，雖被呂后暫時壓下，但形勢對李凌頗為不利。

朝廷的態(tài)度，讓北地將領們憤懣不已。周勃憂心忡忡地對李凌道：“王爺，蟲達此舉，落井下石之意昭然若揭。朝廷不施援手，反加苛責，這……”

李凌擺手制止了他，冷笑道：“勃兄，此乃意料中事。呂后與朝中諸公，樂見邊將相互制衡，豈容我北地坐大？馬領之失，正給了他們敲打我的借口。然，北地存亡，豈能系于他人之口？”他目光堅定，“不必理會這些聒噪！我等只需做好自己的事：守住狄道，疲敝敵軍，靜待其變！待匈奴師老兵疲，自行退去，或被我等擊退之時，一切閑言碎語，自當煙消云散！”

九月下旬，戰(zhàn)局果然開始朝著李凌預期的方向發(fā)展。占領馬領的匈奴軍，并未如預期般迅速西進，反而停留在城中及周邊，忙于搜刮糧草、宰殺牲畜補充給養(yǎng)，并處置傷亡，內部因戰(zhàn)利品分配等問題紛爭漸起。灌嬰的騎兵在外圍活動愈發(fā)頻繁，不斷有小規(guī)模的捷報傳回。而狄道城，在李凌的坐鎮(zhèn)和周勃的精心組織下，防務森嚴，士氣在經過初期的低落後，因持續(xù)的小勝和王爺?shù)逆?zhèn)定而逐漸回升。

一場秋雨過后，天氣轉涼。李凌登上狄道城頭，遠眺東方。馬領方向，已無濃煙烽火，但他知道，那里的匈奴人，日子并不好過。危機尚未解除，但最黑暗的時刻似乎正在過去。一縷微弱的曙光，已然在血與火的地平線上悄然浮現(xiàn)。北地這艘航船，在經歷了驚濤駭浪之后，依然在他的掌控下，艱難卻堅定地調整著航向，等待著風向轉變的時刻。

【史料記載】

*家族史·始祖本紀（第二卷）：“漢高后元年九月中旬，北地東部重鎮(zhèn)馬領在經歷二十余日慘烈血戰(zhàn)后，終因寡不敵眾而陷落。守將高順負傷率殘部百余人突圍，退往狄道。消息傳至，北地震動。祖凌公臨危不亂，首先肯定馬領將士忠勇，下令優(yōu)撫立碑，穩(wěn)定軍心；隨即準確判斷匈奴雖勝卻疲（傷亡慘重，糧草不繼，附庸離心），果斷調整戰(zhàn)略：命周勃加強狄道戒備，嚴密監(jiān)視敵軍；令灌嬰騎兵轉為積極進攻，集中力量襲擾馬領外圍，打擊敵后勤與士氣，尋機反擊。此際，外部因素亦起變化：燒當羌部響應公此前聯(lián)絡，開始小規(guī)模騷擾匈奴后方；而朔方都督蟲達及長安朝廷則送來斥責公文，指責北地‘防務疏失’，要求‘深刻反省’，并嚴申軍事行動須報備，朝中更有彈劾之聲。公對此冷然處之，指出此乃朝廷制衡之慣技，不為所動，堅持以我為主之策。至九月下旬，戰(zhàn)局果如公所料：匈奴占馬領后忙于休整劫掠，西進乏力；灌嬰部活動卓有成效；狄道防務穩(wěn)固，士氣回升。此‘城垣浴血’后的危機應對，充分展現(xiàn)了祖凌公在重大挫折面前的超凡定力、準確的戰(zhàn)略判斷和果斷的戰(zhàn)術轉向能力。北地雖失一城，但核心未損，且通過積極的外線作戰(zhàn)與外交努力，成功遏制了敵軍勢頭，使戰(zhàn)局出現(xiàn)了‘曙光微現(xiàn)’的轉機，為后續(xù)的反擊奠定了基礎?！?/p>

*官方史·漢書·高后紀：“高后元年秋九月，匈奴陷馬領。靖王凌收攏敗兵，固守狄道，遣騎擾敵，敵勢漸沮?！?/p>

*宗教史·紫霄神帝顯圣錄（卷二）：“高后元年九月中旬，北魔（匈奴）陷圣東馬領。高順圣將傷突圍。紫霄上帝穩(wěn)軍心，斷魔軍雖勝已疲，轉圣策：令周勃固狄道；命灌嬰圣騎積極襲魔后。燒當羌應上帝前約，擾魔后；然圣朝朔方圣督及長安反責圣域‘失’，要反省，嚴報備。上帝不為動，持己策。至九月下，魔軍占城后滯；灌嬰圣軍功；狄道穩(wěn)。此‘圣城垣浴血’后，顯上帝于大挫前之圣定、圣準斷圣果轉能。圣域雖失城，核心存，通積極圣外線戰(zhàn)圣外努力，成遏魔勢，現(xiàn)‘圣曙光微現(xiàn)’之轉，奠后圣反擊基?！?/p>

*狄道秘錄·凌公應變轉機：“馬領陷落，李凌穩(wěn)軍心，轉守為攻，疲敝匈奴，化解朝廷責難，戰(zhàn)局現(xiàn)轉機?！?/p>

（第二百五十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