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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都督巡邊，暗棋布子（第1頁）

公元前197年漢高后元年農(nóng)歷五月下旬至六月

北地的初夏，雨水漸漸豐沛起來，沖刷著狄道城墻上干涸的血跡，也滋潤著城外那片飽經(jīng)戰(zhàn)火蹂躪、如今正頑強冒出點點新綠的田野。重建工作在有條不紊地進行，雖緩慢，卻堅定。城墻的缺口被逐漸堵上，坍塌的屋舍有了雛形，市集也恢復了些許煙火氣。然而，一種新的緊張感，取代了戰(zhàn)后初期的悲愴與混亂，悄然彌漫在狄道城的官署與軍營之間——源于那道設立朔方都督府、命老將蟲達節(jié)制北地防務的詔書。

五月末，一隊打著朔方都督府旗號的人馬，護衛(wèi)著幾輛馬車，抵達了狄道城。來的并非都督蟲達本人，而是其麾下的一位行軍司馬，姓趙，帶著十余名屬吏和一小隊親兵，持都督府公文，聲稱奉蟲達之命，前來“巡視防務，核驗軍資，并傳達都督方略”。此舉雖在規(guī)制之內(nèi)，但其時機與姿態(tài)，難免讓人解讀為新任上司對北地這位“靖王”的首次正式審視與權力宣示。

靖王李凌聞報，神色平靜，吩咐以禮相待。他親自在王府偏廳接見了這位趙司馬。來人年約四旬，面容精干，眼神銳利，行禮雖恭，言語間卻帶著幾分上官使者特有的矜持與審視。

“下官趙乾，奉蟲達都督之命，特來拜見靖王殿下。都督初掌北疆防務，關切各郡情勢，尤以王爺鎮(zhèn)守之北地，新經(jīng)血戰(zhàn)，功勛卓著，特命下官前來聆聽王爺方略，查驗軍備損耗，以便都督統(tǒng)籌全局，奏報朝廷，懇請后續(xù)錢糧支援。”趙乾開門見山，話語冠冕堂皇，實則點明了來意：了解北地虛實，掌握軍權動向。

李凌心中了然，面上卻露出恰到好處的感慨：“有勞趙司馬，亦請代本王轉(zhuǎn)達對蟲達都督的敬意。北地此番僥幸退敵，全賴將士用命，然損失慘重，城防亟待修復，軍械糧秣消耗殆盡，正亟需朝廷及都督府鼎力支持?！彼S即命周勃陪同趙司馬一行，前往武庫、糧倉、城防工事等處巡視，并提供相關賬冊文書，供其核驗，態(tài)度極為配合。

【系統(tǒng)提示：宿主面臨上級權力機構(gòu)的直接介入與審視，需在保持恭順表象與維護自身核心利益間取得精妙平衡，政治手腕與應變能力面臨新考驗…宿主狀態(tài)：冷靜應對，以退為進，利用對方巡視之機，巧妙展示困難與忠誠，規(guī)避潛在風險，同時加速內(nèi)部整合…】

接下來的幾日，趙司馬一行在周勃的陪同下，仔細查看了狄道的防務。他們看到了修補中的城墻，清點了確實所剩無幾的箭矢庫存，核對了記錄著陣亡將士名單和撫恤需求的冗長卷宗，也目睹了軍營中許多帶傷休整的士卒。周勃言辭懇切，不時嘆息人力物力之匱乏，將北地面臨的困難如實道出，甚至略帶“訴苦”之意。高順則陪同檢閱了尚能成建制操練的部分軍隊，隊列雖齊整，但兵員數(shù)量明顯不足，甲?兵器也多有殘損。整個巡視過程，北地方面表現(xiàn)得極為坦誠，甚至有些“過于”坦誠，將自身的虛弱與困難暴露無遺。

李凌則在一次正式的宴請上，對趙司馬再次強調(diào)了北地軍民忠于王事、愿聽從蟲達都督調(diào)遣的決心，但同時委婉提出，北地當前首要任務是休養(yǎng)生息、恢復元氣，若短期內(nèi)再遭大戰(zhàn)，恐難支撐，希望都督府能體諒下情，在兵力調(diào)配上予以考量。這番言行，成功地塑造了一個“忠勇可嘉、但實力受損、亟待扶持”的邊藩形象。

趙司馬返回太原復命時，帶走了大量關于北地困難現(xiàn)狀的記錄。李凌相信，這些信息傳到蟲達乃至呂雉耳中，至少能在短期內(nèi)降低朝廷對北地的戒心與索取，為北地贏得寶貴的喘息時間。然而，他也深知，這種“示弱”策略只能一時奏效，長遠來看，自身實力的快速恢復才是根本。

就在應付都督府巡視的同時，李凌加速推進著內(nèi)部的“固本”之策。新招攬的幾位人才開始發(fā)揮作用。公孫闕展現(xiàn)出其在錢糧戶籍管理上的過人才能，他協(xié)助周勃，重新厘定了戰(zhàn)后混亂的田畝冊和戶口簿，設計了一套更有效率的賦稅征收與物資調(diào)配流程，并開始著手規(guī)劃如何利用即將到來的秋收，逐步恢復郡府財政。墨衡則一頭扎進了工匠營，他對現(xiàn)有弩機提出了改進方案，增加了射程和穩(wěn)定性，并開始嘗試利用北地有限的鐵礦資源，秘密研制一種更堅韌的甲片。而劇孟，被高順委以重任，負責整頓和訓練軍中的斥候隊伍，他憑借其江湖經(jīng)驗和敏銳直覺，很快帶出了一支更加精干、擅長潛伏與偵察的小隊，活動范圍逐漸向更遠的邊境延伸。

李凌特別叮囑周勃，對于這些新來的人才，既要重用，也要暗中觀察其忠誠與能力，并給予相應的待遇和尊重，使其能安心為北地效力。同時，招賢的腳步并未停止，更多的眼線被派往關東、巴蜀等地，尋找那些因各種原因不得志的實干之才。

六月仲夏，北地迎來了一場難得的透雨，緩解了春旱的焦慮。雨水過后，狄道城外的禾苗長勢喜人，似乎預示著秋后能有一個好收成。也就在此時，來自朔方都督府的正式公文送達狄道。蟲達都督在文中對北地軍民的忠勇表示嘉許，對其面臨的困難表示理解，承諾將向朝廷奏請減免北地今歲部分賦稅，并酌情調(diào)撥一批軍械補充損耗。但公文也明確要求，北地郡今后凡兵力調(diào)動超過五千人，或進行大型筑城、出征等軍事行動，必須事先呈報都督府核準。此外，都督府將定期派員巡查各邊郡防務。

這份公文，體現(xiàn)了蟲達作為老成持重之將的作風：既給予安撫，又明確權限，加強控制。李凌召集心腹，傳閱了公文內(nèi)容。

“王爺，蟲達此舉，雖未咄咄逼人，但條條框框，皆是為束縛我北地手腳而設。”高順皺眉道。

周勃則相對樂觀：“至少，朝廷短期內(nèi)應不會強令我北地出兵助戰(zhàn)，亦允諾了些許支援，于我恢復元氣有利。至于報備之事，操作起來，亦有回旋余地?！?/p>

李凌頷首：“勃兄所言甚是。蟲達非魯莽之輩，呂雉亦需北地屏障。目前局面，已屬不易。我等當利用此隙，厚植根基。”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銳光，“對外，一切依制而行，事事報備，絕不給人口實。對內(nèi)，練兵、積糧、攬才、興利，一刻不得松懈。尤其是邊境貿(mào)易、與羌胡各部的關系，要更加隱秘地經(jīng)營，此乃我北地日后能否獨立自強的關鍵?！?/p>

他特別指示周勃和公孫闕，要利用都督府允諾的賦稅減免和可能的支援，精打細算，同時暗中鼓勵民間墾荒、發(fā)展畜牧，并設法與來自西域的商隊建立更穩(wěn)定的聯(lián)系，獲取珍稀物資和情報。對于墨衡的匠作營，則撥付更多資源，支持其研發(fā)改進軍械，但一切都在“修復武備”的名義下進行。而劇孟的斥候隊伍，則被賦予了更重要的使命：不僅監(jiān)視匈奴，也開始留意并州乃至關中方向的兵馬調(diào)動和朝廷風向。

內(nèi)宅之中，王妃劉玥的身體在精心調(diào)理下日漸好轉(zhuǎn)，已能下床走動，處理一些簡單的府內(nèi)事務。庶長子李玄承越發(fā)活潑，已能清晰地喊出“父王”。嫡子李玄業(yè)亦健康成長，咿呀學語。家庭的溫馨，暫時驅(qū)散了外界的紛擾，也讓李凌更堅定了守護這片基業(yè)的決心。他時常抱著幼子，望著狄道城外的遠山，心中盤算著未來的棋局。與匈奴的戰(zhàn)爭遠未結(jié)束，與朝廷的博弈更是漫長，他必須布下更多的暗棋，積蓄更強大的力量。這場都督巡邊，只是新一輪較量開始的序曲，真正的風云，還在后頭。

【史料記載】

*家族史·始祖本紀（第二卷）：“漢高后元年五月下旬至六月，朔方都督府派行軍司馬趙乾至北地巡視。祖凌公從容應對，示以恭順，主展示戰(zhàn)后困難與忠誠，成塑造‘忠勇但虛弱’之形象。趙乾攜北地實情返復命。公趁隙加速內(nèi)固：公孫闕整戶籍賦稅；墨衡改弩機，秘研甲胄；劇孟訓斥候，擴偵察。六月，都督蟲達公文至，嘉北地，允部分支援，但明確兵力調(diào)動等須報備核準。公定策：外依制行，內(nèi)加速練兵積糧攬才興利，尤重邊境貿(mào)易與羌胡關系之隱秘經(jīng)營。此階段，公成功化解首次上級巡視，贏得喘息；新才發(fā)力，內(nèi)政軍備悄提升；應對蟲達制約策明確，展現(xiàn)其在權力制約下求發(fā)展之靈活與定力。北地于外松內(nèi)緊中，根基漸深?！?/p>

*官方史·漢書·高后紀：“高后元年夏，朔方都督蟲達遣使巡北地，靖王凌協(xié)理防務，奏陳邊情。”

*宗教史·紫霄神帝顯圣錄（卷二）：“高后元年五六月，朔方圣督府遣趙乾圣巡北地。紫霄上帝示弱表忠，使攜圣困情返。上帝暗加速圣固本：公孫闕理圣戶圣稅；墨衡改圣弩研圣甲；劇孟訓圣候。蟲達圣督文至，嘉允支，但限圣兵調(diào)。上帝定策：外依制，內(nèi)強圣軍圣糧圣才圣利，重圣邊貿(mào)圣羌胡系。此期，上帝化圣巡險，贏圣息；圣才顯能；應圣制約策顯其于權限下求圣展之靈定。圣域根基深。”

*北地秘錄·凌公巧應巡邊：“李凌示弱迎朔方巡視，內(nèi)修政理廣納賢才，外遵制衡暗固實力?！?/p>

（第二百四十八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