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193年漢高后五年農(nóng)歷正月初一至正月十五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然而,公元前193年的這個新年,對于雄踞關(guān)中的大漢帝國而言,卻沒有絲毫暖意。凜冬的嚴寒依舊籠罩著八百里秦川,更籠罩在帝都長安城上空那濃得化不開的血腥與肅殺之氣上。就在萬民理應歡慶元日的時刻,一場醞釀已久、注定將載入史冊的宮廷政變,以最激烈、最殘酷的方式,轟然爆發(fā)了。
正月初一,清晨。長安城,未央宮。依制應舉行的元旦大朝會并未如期進行。宮門緊閉,甲士林立,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昨夜,或者說今日凌晨,當新舊年交替的鐘聲還在空氣中回蕩時,以丞相陳平、太尉周勃(灌嬰侯)為首的功臣集團,聯(lián)合部分劉氏宗親及對呂氏專權(quán)早已不滿的宮廷宿衛(wèi),趁呂產(chǎn)、呂祿等人因守歲疲憊、防范稍懈之機,發(fā)動了雷霆一擊。矯詔(或利用某種渠道獲得皇帝密令)控制南北兩軍關(guān)鍵營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入長樂宮及呂氏府邸。激烈的短兵相接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展開,火光映紅了未央宮的殿角。呂產(chǎn)、呂祿等呂氏核心成員在抵抗中被誅殺,其黨羽或死或擒?;侍髤物赳{崩、秘不發(fā)喪的真相也隨之公之于眾。一場持續(xù)了十余年的外戚專權(quán),在元旦的晨曦微露中,以流血的方式戛然而止?;实蹌⒂陉惼?、周勃等人的簇擁下,宣布親政,并立即下詔,公布呂氏罪狀,大赦天下,安撫臣民。史稱“元年政變”或“除呂安劉之變”。(注:此事件時間、細節(jié)為配合劇情需要,在史實基礎(chǔ)上進行藝術(shù)虛構(gòu))
這場發(fā)生在帝國權(quán)力中樞的驚天巨變,其沖擊波以最快的速度向四面八方擴散。盡管陳平、周勃等人盡力控制消息,穩(wěn)定秩序,但如此石破天驚之事,又如何能完全遮掩?尤其是對于一直緊繃著神經(jīng)、密切關(guān)注著長安一舉一動的北地郡而言,那聲來自東方的驚雷,幾乎在第一時間,就隱隱傳到了狄道。
正月剛過初五,一匹快馬,渾身蒸騰著熱氣,口鼻噴著白沫,不顧一切地沖破了北地邊境的嚴寒與風雪,將一份染著汗?jié)n與雪水、封口處打著特殊緊急印記的密信,送到了靖王府長史公孫闕的手中。送信人是潛伏在長安城內(nèi)最隱秘、級別最高的“暗樁”之一,他幾乎是在政變發(fā)生、城門短暫開啟的間隙,便冒死沖出,一路換馬不換人,拼死將消息送來。
公孫闕驗明印記,撕開信封,只掃了幾眼,臉色瞬間大變,幾乎是踉蹌著沖向了李凌所在的內(nèi)書房。
“王爺!王爺!長安……長安巨變!”公孫闕聲音顫抖,將密信呈上。
李凌正在批閱關(guān)于春耕準備的文書,聞聲猛地抬頭,接過密信,迅速展開。信上的字跡潦草,顯然是在極度緊張和匆忙中寫就,但內(nèi)容卻清晰無比:呂氏覆滅,呂產(chǎn)、呂祿伏誅,皇帝親政,周勃、陳平掌權(quán)……落款時間是正月初一凌晨。
縱然李凌心志堅如磐石,此刻握著這封薄薄的信箋,手指也不由自主地微微收緊。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迅速冷靜下來,目光如電,再次仔細閱讀每一個字,分析著其中的信息量。
“消息來源可靠否?”李凌的聲音低沉而沙啞。
“絕對可靠!是‘玄鳥’冒死送出的!他親眼所見未央宮方向火光喊殺聲,并在事后確認了呂產(chǎn)等人的死訊!”公孫闕肯定地回答,“玄鳥”是他手中最得力的潛伏者之一。
李凌沉默了片刻,將密信輕輕放在案幾上,站起身,走到窗前,推開窗戶。凜冽的寒風瞬間灌入,吹動了他的鬢發(fā)。他望著窗外狄道城灰蒙蒙的天空,遠處山巒的積雪,目光仿佛要穿透這千山萬水,直抵那剛剛經(jīng)歷血雨腥風的長安城。
“終于……來了?!彼哉Z,語氣復雜,既有如釋重負,亦有更深沉的凝重。
【系統(tǒng)提示:宿主等待的中央政權(quán)更迭驚雷終于炸響,歷史轉(zhuǎn)折點降臨,生存危機暫緩,但面臨新一輪政治格局的重塑與站隊考驗,機遇與風險并存…宿主狀態(tài):于巨變驟臨時保持極度冷靜,迅速分析局勢,決策重心從“求生”轉(zhuǎn)向“謀進”,展現(xiàn)其把握歷史脈搏的敏銳與果決…】
“即刻召周勃、高順密議!”李凌猛地轉(zhuǎn)身,語氣斬釘截鐵。
片刻之后,周勃和高順被緊急召入密室。當二人得知長安劇變的消息時,反應亦是震驚無比。高順更是激動地一拍大腿:“好!呂氏惡貫滿盈,合該有此報應!王爺,此乃天賜良機啊!”
周勃相對沉穩(wěn),但眼中也難掩興奮:“王爺,陛下親政,周勃、陳平二位大人主持大局,此乃撥亂反正!我北地一直以來忠于漢室,謹守邊陲,如今正當向新朝表露忠心,或可化解往日猜忌,甚至……爭取更有利的地位!”
李凌坐回主位,目光掃過三位心腹,搖了搖頭,神色卻異常冷靜:“諸位,呂氏覆滅,固然是大快人心。然,此刻絕非我等彈冠相慶、貿(mào)然表功之時?!?/p>
他頓了頓,沉聲分析道:“其一,長安初定,局勢未穩(wěn)。呂氏雖誅,其黨羽未盡,殘余勢力是否會反撲?皇帝陛下久未親政,能否迅速掌控全局?周勃、陳平如何分配權(quán)力?其間變數(shù)仍多。此時貿(mào)然表態(tài),若站錯隊,或卷入新的紛爭,后果不堪設(shè)想?!?/p>
“其二,我北地此前為自保,對呂氏虛與委蛇,甚至拖延入朝之命。此事在新朝君臣心中,會作何想?是認為我等忍辱負重,還是覺得我等擁兵自重、首鼠兩端?此需謹慎評估?!?/p>
“其三,也是最關(guān)鍵的一點,”李凌手指敲擊桌面,“我等遠離中樞,信息滯后。此刻長安究竟是何等光景?新朝對我等邊鎮(zhèn)藩王,是安撫為主,還是欲行削藩之實?這一切,都需要時間觀察,需要準確的情報?!?/p>
周勃、高順、公孫闕聞言,興奮之情漸漸冷卻,紛紛點頭,意識到王爺所慮極是。新朝的誕生,并不意味著萬事大吉,反而可能開啟一個更加復雜微妙的新階段。
“王爺之意是?”公孫闕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