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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章 長安風起，北地深耕（第1頁）

公元前189年漢前少帝四年農(nóng)歷十一月下至十二月

狄道城外的烽火與鮮血，似乎被十一月底一場鋪天蓋地的大雪徹底掩埋。銀裝素裹的北地高原，暫時陷入了一種戰(zhàn)后的寧靜。然而，這寧靜之下，潛流暗涌。靖王府內(nèi)，炭火燒得正旺，驅(qū)散了嚴冬的寒意，卻難以完全驅(qū)散李凌眉宇間那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對外戰(zhàn)事雖暫告段落，但對內(nèi)的梳理、對未來的謀劃，以及來自帝國權(quán)力中心那若有若無的壓力，都讓這位北地之主無法真正高枕無憂。韓萱所出的庶六子李玄智，在十一月初順利降生，母子平安，為王府增添了一份喜慶，也象征著家族血脈的進一步開枝散葉。但幾乎與此同時，來自長安的數(shù)道密報，經(jīng)由公孫闕之手呈遞上來，其內(nèi)容卻讓李凌和周勃等人意識到，遠離中原紛爭的北地，并非世外桃源，未央宮中的風吹草動，隨時可能演變成波及邊郡的驚濤駭浪。

這一日，書房內(nèi)，李凌、周勃、公孫闕三人圍爐而坐。李凌手中拿著一卷細絹，上面是“潛淵”密探以特殊藥水寫就、經(jīng)顯影后才能閱讀的密報。他的目光緩緩掃過絹帛上的字句，面色沉靜如水。

“勃兄，子通，你們都看看吧。”李凌將密報遞給周勃，“長安，怕是要有劇變了?！?/p>

周勃接過，與湊近的公孫闕一同細看。密報內(nèi)容詳實，勾勒出未央宮內(nèi)日益尖銳的矛盾：年僅十四歲的前少帝劉恭，隨著年齡增長，對權(quán)柄的渴望與日俱增，與臨朝稱制、牢牢掌控著中樞權(quán)力的祖母呂雉（此時應為王太后，依據(jù)總綱設定，劉恭養(yǎng)母為王太后，生母為婢女被殺，劉恭欲廢后反被毒殺）之間的矛盾已近乎公開化。劉恭似乎已隱約知曉自己生母的真正死因，對養(yǎng)母王太后充滿了怨恨。他身邊開始聚集一些少壯派的官僚和宮中不得志的宦官，試圖收回權(quán)力。而王太后及其背后的呂氏外戚集團，則絕不可能輕易放手，雙方明爭暗斗，局勢日趨緊張。密報甚至提到，皇帝近來看似荒誕不經(jīng)的行為增多，似有自污以麻痹對手、暗中布局的跡象。

“山雨欲來風滿樓啊……”周勃放下密報，長長嘆了口氣，花白的眉毛緊鎖，“宮中失和，乃國之大忌。尤其是涉及帝后，稍有不慎，便是滔天大禍。”

公孫闕神色嚴峻，低聲道：“王爺，根據(jù)這份密報推算，長安的這場風波，恐怕難以善了。無論最終何方勝出，都必然伴隨著一輪清洗。我北地新近大捷，聲威正盛，在此敏感時刻，極易成為各方矚目的焦點，甚至……成為某些人欲除之而后快的目標?！?/p>

李凌微微頷首，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案幾：“本王所慮，正是于此。我北地雖僻處西陲，然此番力挫朔方，展現(xiàn)出的軍事實力，足以令長安側(cè)目。陛下若勝，或可借此軍功進一步穩(wěn)固地位，但亦可能忌憚我坐大；若王太后勝……呂氏向來對非其嫡系的重臣大將心懷猜忌，當年淮陰侯舊事，殷鑒不遠。”他頓了頓，聲音低沉，“況且，陛下若真欲有所作為，需要強援，我北地或許會成為他想要拉攏或者……必須掌控的力量。反之，王太后若欲清除陛下羽翼，我這般擁兵邊郡、新立大功的藩王，更是眼中釘、肉中刺。”

書房內(nèi)陷入短暫的沉默，只有炭火偶爾爆裂的噼啪聲。窗外，寒風呼嘯，卷起陣陣雪沫。

【系統(tǒng)提示：宿主敏銳察覺到中央政權(quán)更迭前夕的政治風險，提前進行戰(zhàn)略評估與預案準備，展現(xiàn)出高超的政治嗅覺與危機意識…宿主狀態(tài)：于外部軍事威脅暫消后，迅速將注意力轉(zhuǎn)向潛在的政治風暴，審慎布局，力求在帝國權(quán)力洗牌中保全并發(fā)展自身…】

“王爺，當務之急，是明確我北地方略?！敝懿烈鞯?，“是靜觀其變，還是有所表示？”

李凌站起身，走到懸掛的巨幅地圖前，目光掃過隴西，掠過關中，最終定格在長安的位置?！办o觀其變，看似穩(wěn)妥，實則被動。風暴若起，無人可獨善其身。有所表示，則需萬分謹慎，一步踏錯，滿盤皆輸?！?/p>

他轉(zhuǎn)過身，眼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本王以為，我北地當秉持以下原則：第一，不主動介入長安紛爭。無論帝后何方，其斗爭本質(zhì)是劉氏家事，亦是權(quán)力之爭，我乃外臣藩王，首要之務是守土安民，不可輕易選邊站隊，授人以柄?！?/p>

“第二，外示恭順，內(nèi)修甲兵。給朝廷的捷報，言辭務必謙卑，將功勞歸于陛下圣明、將士用命。同時，趁此冬閑，加緊整軍備武，修復城防，儲備糧草。唯有自身實力足夠強大，方能擁有話語權(quán)，讓任何一方都不敢小覷，甚至不得不倚重?！?/p>

“第三，鞏固周邊，清理隱患。與河西羌胡的關系要繼續(xù)鞏固，通商互市不可廢。對朔方殘余勢力，要持續(xù)施加壓力，迫使其短期內(nèi)無力再犯，確保我東線無虞。此外，”李凌目光一凝，“郡內(nèi)吏治，需再行梳理。狄道被圍期間，雖揪出內(nèi)應，但難保沒有更深隱藏的耳目。要借戰(zhàn)后清查之機，再進行一次暗中的甄別，確保內(nèi)部鐵板一塊?！?/p>

“王爺深謀遠慮！”周勃和公孫闕齊聲道。李凌的策略，核心是“韜光養(yǎng)晦，積攢實力”，在即將到來的風暴中，最大限度地保持獨立性和主動權(quán)。

“子通，”李凌看向公孫闕，“長安方面的消息，必須保持最高級別的關注，增派人手，不惜代價，我要知道未央宮內(nèi)的每一絲風吹草動。但所有接觸，必須絕對隱秘，絕不能讓人抓住我北地窺探禁中、圖謀不軌的把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