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04年漢·漢王四年西楚·霸王四年農(nóng)歷三月初五至初十
狄道城在一種外松內(nèi)緊的極致壓抑中度過了數(shù)日。城門依舊開啟,允許必要的商隊和信使通行,但盤查之嚴苛,前所未有。街市上的行人神色匆匆,交談聲都壓低了許多,空氣中彌漫著無形的緊張。昭武王行轅已然成了一座壁壘森嚴的堡壘,玄甲衛(wèi)與郡兵精銳層層設防,弩箭的寒光在檐角陰影處若隱若現(xiàn),任何試圖靠近的不明身份者都會立刻遭到嚴厲驅(qū)離甚至格殺。
內(nèi)室之中,昭武王妃劉玥(魅力85,政治75,對李凌忠誠100)幾乎寸步不離地守在榻前。李凌(20歲)依舊沉睡,面色青白,但呼吸卻奇跡般地維持著一種脆弱的平穩(wěn),仿佛被某種力量強行吊住了最后一線生機。那“冰焰奇毒”帶來的冰寒與灼熱交替侵襲的可怕癥狀似乎暫時蟄伏,但誰都知道,這只是暴風雨前的短暫平靜。劉玥細致地用溫毛巾為他擦拭額角并不存在的虛汗,動作輕柔,眼神里充滿了憂慮、堅韌以及一絲深藏不露的決絕。她不僅是妻子,此刻更是維系整個隴西核心不至于崩潰的象征。
外廳已臨時改為輔政議事之所。李信、蒯徹、李玄機、高順、張嶷等人每日皆在此匯集,處理潮水般涌來的軍務政務。
“王妃,北地最新軍報?!崩钚牛ㄕ?8)的聲音帶著疲憊,“王勇將軍率殘部,聯(lián)合數(shù)支逃散的戍卒,已成功襲擊了左賢王的兩處小型糧隊,焚毀糧草數(shù)百石。然匈奴巡邏愈發(fā)嚴密,游擊難度大增,王將軍麾下可戰(zhàn)之兵已不足八百?!?/p>
“西線羌道城軍報?!崩钚C(智力88,政治82)接著稟報,他面前堆滿了簡牘,“安故縣尉與李峋校尉憑城固守,又擊退了休屠王三次試探性進攻。得益于白馬羌等部持續(xù)的小規(guī)模襲擾其后方,休屠王主力暫未全力攻城。然城中箭矢僅余兩成,滾木礌石早已用盡,傷員眾多,醫(yī)藥奇缺?!?/p>
“工坊修復進展?!崩钚C繼續(xù)道,這是他如今重點負責的事務,“水泥立窯廢墟已清理完畢,工匠正日夜趕制新窯所需耐火磚,然最快也需十日。弩械坊受損較輕,已部分恢復生產(chǎn),然丟失的核心部件需重新雕琢打磨,新弩產(chǎn)出速度不足往日三成。已加派三重守衛(wèi),所有工匠及家眷皆已集中安置,嚴加排查。”
壞消息一個接一個,資源捉襟見肘,形勢岌岌可危。
蒯徹(智力85)輕叩案幾,沉吟道:“北地游擊,雖不能退敵,卻能擾敵,使其不能全力南下,此乃大善。西線缺箭,狄道庫存弩箭亦不足,當務之急,需另辟蹊徑?!?/p>
他看向李玄機:“玄機,你精于匠造,可能設法趕制一批守城替代之物?譬如,毒煙罐(簡陋版毒氣彈)、猛火油柜(簡易火焰噴射器)所需之物?或加急打造一批超長槍矛,??撕T攀城?”
李玄機眼中一亮:“徹先生所言極是!毒煙罐所需硫磺、硝石、毒草,庫中尚有儲備,可立即著手配制!猛火油柜構造稍復雜,然可先造簡化版,以皮囊、竹管、火把亦可勉強為之!長矛更易!可征調(diào)城內(nèi)所有鐵匠鋪,統(tǒng)一制式,日夜趕工!”
“好!”劉玥果斷下令,“此事由玄機全力督辦,李郡守協(xié)調(diào)所有物資,優(yōu)先供給!”
“諾!”
一種臨危求變的務實氛圍在議事廳彌漫開來。無法依靠精良的弩箭,那就用土辦法、毒辦法、狠辦法來彌補!
然而,真正的威脅往往來自看不見的地方。
是夜,狄道城外三十里,一處荒廢的羌人舊寨。
黑暗中,幾個黑影如同鬼魅般悄然匯合。他們身著匈奴皮袍,卻行動間悄無聲息,明顯是精銳中的精銳,為首的更是一名眼神陰鷙、面有刀疤的百夫長(屬性預估:【匈奴刺客首領,體質(zhì)80,力量82,敏捷85,智力70,政治30,魅力40,幸運??,特長:潛行、刺殺、毒術】)。
“查清了?”首領的聲音嘶啞低沉,用的是匈奴語。
“稟百夫長,”一名探子低聲回報,“狄道城守備極嚴,四門盤查甚緊,難以混入。然其西門每日清晨有運送夜香的騾車出入,守衛(wèi)檢查相對松懈。且其城墻西北角有一段依山而建,地勢稍緩,巡邏間隔較長?!?/p>
另一名探子補充道:“城內(nèi)聯(lián)絡點……已被拔除,最后的消息是,昭武王李凌重傷昏迷未醒,但其王妃與手下仍在死守?!?/p>
首領眼中閃過一抹殘忍的寒光:“好!左賢王有令:不惜一切代價,確認李凌生死。若其將死,便再送他一程!若其有救……便讓他必死無疑!明日拂曉,一隊隨我從西北角攀城潛入!另一隊,扮作流民,混在騾車附近,伺機從西門突入!入城后,分散隱匿,依計行事!”
“是!”幾個黑影低聲應諾,融入更深沉的夜色中。他們攜帶的不是戰(zhàn)刀,而是淬毒的匕首、小巧的弩弓、以及幾個密封的陶罐,里面裝著更為歹毒的“禮物”。
次日拂曉,天色微明。
狄道西門緩緩開啟,數(shù)輛裝載污物的騾車在守軍略顯厭惡的粗略檢查下,吱呀呀地駛出城門。
就在城門即將關閉的瞬間——
“殺!”
數(shù)名早已潛伏在側、衣衫襤褸卻眼神兇悍的“流民”突然暴起!他們從草堆、土坑中抽出短刃和弓箭,瘋狂地撲向城門守軍!
“敵襲!關城門!”守軍隊長厲聲大喝,揮刀迎敵!
城頭警鑼驟響!
幾乎在同一時刻,西北角城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