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04年漢·漢王四年西楚·霸王四年農(nóng)歷三月十一至十五
狄道城在經(jīng)歷了投毒未遂的驚魂后,并未迎來喘息,反而陷入了另一種更深沉的恐懼之中。那包未曾找到的“疫病死鼠粉末”,如同懸在頭頂?shù)睦麆?,讓城中每一個水源、每一處糧倉都成為了潛在的死亡陷阱。全城搜索進行了三天,揪出了幾名藏匿的匈奴探子,卻始終沒有找到那最致命的瘟疫之源。
恐慌,如同無聲的瘟疫本身,開始在軍民之間蔓延。有人開始莫名地發(fā)熱,有人咳嗽不止,雖然醫(yī)官診斷多為尋常風(fēng)寒勞累所致,但任何一點風(fēng)吹草動都會引發(fā)巨大的騷動。人心惶惶,流言四起,甚至有人私下議論,這是昭武王重傷不治,上天降下的懲罰。
昭武王行轅內(nèi)的氣氛更是凝重到了極點。
昭武王妃劉玥(魅力85,政治75,忠誠100)強撐著主持大局,眼下的青黑愈發(fā)明顯。她不僅要應(yīng)對城外的軍事壓力和城內(nèi)的奸細威脅,如今更要防范那看不見摸不著的瘟疫,心力交瘁。
“王妃,城中又有多人發(fā)熱嘔吐,雖已隔離,然百姓驚恐,恐生大變。”郡守李信(政治78)憂心忡忡地稟報。
“所有水井,加派雙崗看守,取水需經(jīng)醫(yī)官查驗后方可分發(fā)!病死牲畜一律深埋,接觸者隔離觀察!”劉玥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的沙啞,卻依舊果斷,“嚴(yán)查散播謠言者,惑亂軍心者,斬!”
“諾!”
謀士蒯徹(智力85)面色凝重:“王妃,此乃攻心毒計。胡虜欲使我等自亂陣腳,不攻自破。當(dāng)下除嚴(yán)加防患外,更需安定人心。或可……請淳于先生出面,宣講防疫之法,安撫民眾?”
劉玥點頭:“準(zhǔn)!此事由李郡守與淳于先生即刻去辦。”
老醫(yī)師淳于意(智力80)雖也疲憊,卻義不容辭,立刻帶著弟子編寫防疫要則,在城中各處宣講,雖不能完全消除恐懼,但至少讓民眾有了應(yīng)對的方向,稍稍穩(wěn)定了局勢。
工坊區(qū)的重建則在李玄機(智力88,政治82)的全力督促下,艱難地推進著。水泥立窯的重建需要時間,但他將重點轉(zhuǎn)向了那些可以快速見效的“土法”守城器械。
在他的指揮下,工匠們?nèi)找冠s工:
*毒煙罐:將硫磺、硝石、辣椒、毒草等物研磨混合,裝入陶罐,點燃后投擲,能產(chǎn)生刺鼻催淚甚至有毒的煙霧,有效阻礙敵軍攀城。
*簡易猛火油柜:用大型皮囊盛裝猛火油(石油原油),以竹管連接,輔以鼓風(fēng)和點火裝置,雖然笨重射程近,但噴射出的火焰對于驚駭馬匹和焚燒云梯有奇效。
*超長拒馬槍:大量打造長達一丈有余的特制長槍,槍桿加固,專用于城垛口攢刺,克制匈奴騎兵慣用的輕裝攀城。
*鐵蒺藜與陷坑:在城外要害處大量布設(shè),遲滯敵軍行動。這些裝備技術(shù)含量不高,卻極為實用,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了弩箭生產(chǎn)不足的缺陷,也讓守城將士的信心恢復(fù)了不少。李玄機事必躬親,整日泡在工坊和匠人們一同鉆研,衣衫襤褸,滿面煙灰,卻贏得了上下一致的敬重。
然而,軍事上的壞消息依舊不斷傳來。
“報——!北地軍情:左賢王主力已攻陷方渠!張堪郡守、王勇將軍退守馬嶺,依險拒敵,然兵力已不足千五,箭盡糧絕,急需支援!”
“報——!西線軍情:休屠王得到增援,再次猛攻羌道城!安故縣尉、李峋校尉血戰(zhàn)竟日,傷亡慘重,城頭已多次爆發(fā)白刃戰(zhàn)!羌道……恐難以久守!”
“報——!東線軍情:匈奴單于主力依舊猛攻蕭關(guān),周勃將軍援軍已至安定,然遭遇匈奴偏師阻擊,進展緩慢!蕭關(guān)守將蘇意重傷,關(guān)城危在旦夕!”
每一個消息都像一記重錘,敲在輔政廳內(nèi)每一個人的心上。三線告急,援軍受阻,狄道自身難保,幾乎看不到任何希望。
“王爺……您若再不清醒……隴西……就真的完了……”李信喃喃自語,老淚縱橫。
蒯徹閉目深吸一口氣,猛地睜開:“未至絕境,不可言棄!北地、西線,我軍將士仍在死戰(zhàn)!朝廷援軍已近!王爺……王爺亦有蘇醒之兆!當(dāng)下唯有死守待援,等待變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