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94章 暗羽西行，冰原礪鋒（第2頁）

李凌眉頭緊鎖。這才是最現(xiàn)實的問題。戰(zhàn)爭尚未到來，嚴寒卻已開始收割生命。

“組織民夫，上山砍伐枯木。優(yōu)先保障軍營、醫(yī)棚和孤寡老者居所。告知全城，行轅即日起，炭火減半。”

“王爺，您的身子…”

“執(zhí)行命令?！崩盍枵Z氣不容置疑，“另外，組織狩獵隊，加大進山力度。皮毛御寒，肉食充饑?！?/p>

“諾…”李信嘆了口氣，又道：“還有…燒當部派人來了?！?/p>

“哦？”李凌眸光一凝，“所為何事？”

“他們…愿意按市價九成，先提供五百頭羊，但要求…我們必須用等價的鹽和鐵器支付，而且…現(xiàn)在就要。”李信低聲道，“他們還說…若王爺答應(yīng)，開春后，或可再議草場抵押之事…”

“試探…還是最后的通牒？”李凌冷笑，“告訴他們，鹽鐵沒有。想要，拿皮毛和戰(zhàn)馬來換。五百頭羊，按約定，來年以糧食支付。若不愿…那五百頭羊，就當本王送他們的年禮，之前的約定，作廢。狄道…不缺一個言而無信的‘朋友’?！?/p>

李信倒吸一口涼氣：“王爺，如此強硬，萬一…”

“沒有萬一。”李凌目光冰冷，“羌人畏威而不懷德。你越退讓，他們越得寸進尺。要讓它們知道，狄道即便再困頓，也不是他們可以拿捏的。按我說的去回復?！?/p>

“諾！”李信咬牙領(lǐng)命。

又過了兩日，一個風雪交加的夜晚。

一名幾乎凍成冰雕的斥候，被秘密抬入行轅密室。他是三日前派往北面，監(jiān)視休屠王動向的“夜不收”之一。

“王…王爺…”斥候牙齒咯咯作響，嘴唇烏紫，“休屠王部…有…有大動靜…不是游騎…是…是大隊騎兵…超過…超過五千騎…正向東南方向…移動…”

李凌猛地站起身：“東南？不是狄道方向？”

“不…不是…”斥候艱難地搖頭，“看方向…似是…沖著北地郡的方渠、馬嶺一帶而去…”

李凌瞳孔驟縮。方渠、馬嶺！那是周勃的防區(qū)！休屠王想干什么？聲東擊西？還是真的想趁寒冬，漢軍調(diào)動不便，撬掉北地郡的幾個據(jù)點？

“消息…準確嗎？”

“準確…小的…親眼所見…旌旗…輜重…絕非小股騷擾…”斥候說完，頭一歪，昏死過去。

“抬下去！讓淳于意全力救治！”李凌厲聲道。

密室中，重歸寂靜。只有炭火燃燒的噼啪聲和李凌急促的呼吸聲。

休屠王動了。不是試探，而是大軍出動。目標…北地郡。

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信號。說明休屠王的實力恢復速度遠超預(yù)期，其野心也再次膨脹。一旦北地郡有失，狄道將徹底孤立無援。

必須立刻將情報送給周勃！

但…狄道與北地郡之間，隔著匈奴游騎頻繁出沒的荒原，路途遙遠且危險。

派誰去？

李凌的目光再次落在地圖上。高順在練兵，張嶷已西行…麾下能將，捉襟見肘。

就在這時，親衛(wèi)來報：“王爺，李玄機工頭…醒了！堅持要見您！”

李凌精神一振：“快抬進來！”

片刻后，兩名親兵用軟榻抬著李玄機（智力88）進入密室。他瘦得脫了形，面色蒼白如紙，眼窩深陷，但那雙眼睛卻亮得驚人，閃爍著病態(tài)卻亢奮的光芒。

“叔…叔父…”他聲音微弱，卻帶著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