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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羌胡歸心，圣旨如刀（第1頁）

公元前205年漢·漢王三年西楚·霸王三年農(nóng)歷七月初十

狄道城外，硝煙未散，尸骸枕藉，血水浸透了黃土，在初秋的陽光下蒸騰起令人作嘔的腥甜氣息。烏鴉的聒噪與野狗的嗚咽交織，為這片剛剛經(jīng)歷煉獄的戰(zhàn)場奏響凄厲的挽歌。然而，在狄道城頭，以及城外連綿的羌人營地里，卻彌漫著一種劫后余生的狂熱與喧囂。

勝利了！奇跡般的勝利！匈奴單于冒頓親率的王庭精銳，在狄道堅城與羌人騎兵的夾擊下，潰敗了！

城頭之上，守軍將士們相互攙扶著，許多人身上帶傷，甲胄破碎，臉上混合著血污、汗水和淚水，卻爆發(fā)出震天的歡呼與哭泣。他們守住了！在這座用水泥與鮮血鑄就的孤城里，他們頂住了匈奴最猛烈的進攻，等來了意想不到的援軍，創(chuàng)造了難以置信的奇跡！

李凌（19歲）依舊屹立在北門敵樓，玄甲上的血污已然板結(jié)，猩紅披風破損不堪，臉色蒼白如紙，體內(nèi)毒素與連日的鏖戰(zhàn)讓他幾乎虛脫，全憑110點的“體質(zhì)”與一股鋼鐵般的意志在支撐。他望著城外狼奔豕突、漸行漸遠的匈奴潰兵，眼中沒有狂喜，只有深不見底的疲憊與冰冷。這一勝，代價太慘重了。守軍傷亡過半，玄甲營十不存三，箭矢弩炮消耗殆盡，城內(nèi)糧倉被焚部分，尤其是水泥添加劑的損失，短期內(nèi)難以補充。

“將軍！羌人各部首領(lǐng)，在城外求見！”郡守李信（屬性預(yù)估：【李信，體質(zhì)65，力量68，敏捷60，智力75，政治70，魅力72，幸運？？】）快步上前，聲音帶著激動與一絲不安。他身上的官袍也沾滿血污，顯然也經(jīng)歷了血戰(zhàn)。

李凌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涌的氣血，目光投向城外那支喧鬧龐雜、旗幟各異的羌人聯(lián)軍。萬余羌騎，此刻正亂哄哄地扎營，打掃戰(zhàn)場，收繳戰(zhàn)利品，氣氛熱烈，卻也帶著草原部落特有的散漫與桀驁。他們的到來，是此戰(zhàn)逆轉(zhuǎn)的關(guān)鍵，但也帶來了新的、巨大的不確定性。

“請他們……入城。”李凌聲音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于郡守府正堂相見。趙老四！”

“末將在！”渾身浴血、甲胄上又多添了幾道深痕的趙老四（28歲）上前。

“帶你的人，于府外列隊！示之以威，待之以禮！”李凌沉聲道。既要感謝援手，也要震懾其心，防止其恃功而驕，甚至趁亂生事。

“諾！”趙老四眼中厲色一閃，領(lǐng)命而去。

郡守府正堂。

血跡與污漬已被匆忙清理，但空氣中依舊彌漫著硝煙與血腥味。李凌換上了一身相對整潔的玄色深衣，端坐主位，雖面色疲憊，然目光如電，不怒自威。堂下，以先零羌首領(lǐng)迷當（屬性預(yù)估：【迷當，體質(zhì)75，力量78，敏捷70，智力65，政治60，魅力68，幸運？？】）、燒當羌首領(lǐng)柯吾（屬性預(yù)估：【柯吾，體質(zhì)72，力量75，敏捷68，智力60，政治55，魅力65，幸運？？】）為首的十余名大小羌部首領(lǐng)先后步入。他們個個彪悍，身上帶著戰(zhàn)場廝殺后的痕跡，眼神中混雜著興奮、貪婪、警惕以及一絲對李凌的敬畏。

“我等，參見李將軍！”迷當率先撫胸行禮，語氣頗為恭敬。他可是親身經(jīng)歷過被李凌生擒又釋放的滋味，深知這位年輕漢將的可怕。

“諸位首領(lǐng)不必多禮?！崩盍栉⑽⑻郑曇羝椒€(wěn)，“狄道之圍得解，多賴諸位及時來援，奮勇殺敵。此情，我李凌銘記于心，隴西軍民亦不會忘懷。”

客套之后，氣氛稍緩。羌首們紛紛夸耀自家勇士作戰(zhàn)如何勇猛，斬獲如何豐富，言語間已開始暗示“酬勞”問題。

李凌靜靜聽著，待眾人聲音稍歇，方才緩緩開口：“諸位援手之情，自當厚報。繳獲之戰(zhàn)利品，除漢軍制式兵甲需收回外，其余牛羊財物，皆由諸位自行分配。此外，本王會奏請漢王，開放隴西邊境互市，準許各部以牛羊馬匹換取鹽鐵布帛糧食，并減免各部今歲貢賦?！?/p>

此言一出，羌首們頓時喜形于色！互市和減貢，這才是他們最想要的實實在在的好處！

“將軍慷慨！”

“將軍仁義！”

眾人紛紛稱贊。

然而，李凌話鋒一轉(zhuǎn)，目光掃過眾人，語氣陡然變得冷冽：“然，有功則賞，有過則罰，此乃漢家規(guī)矩，亦是本王行事準則。此前，先零、燒當?shù)炔?，受奸人挑唆，陳兵邊境，意圖不軌，此乃大過！本王率軍征討，擒其酋首，乃天經(jīng)地義！”

迷當、柯吾等人臉色頓時尷尬起來，有些惴惴不安。

“然，念爾等迷途知返，助戰(zhàn)有功，前過可暫不追究。”李凌聲音放緩，卻帶著更重的壓力，“但，若日后再有部族，心懷異志，背信棄義，或劫掠漢民，或勾結(jié)外敵……”他頓了頓，目光如刀鋒般刮過每一張臉，“勿謂言之不預(yù)！屆時，本王必親提大軍，犁庭掃穴，絕其種類！勿謂漢軍弩箭不利乎？！”

冰冷的殺意彌漫整個大堂，羌首們噤若寒蟬，方才的興奮一掃而空，紛紛低頭表示臣服。

“吾等不敢！”

“必遵將軍號令！”

恩威并施，方是御下之道。李凌深知，對這些崇尚強者的草原部落，一時的恩惠不足以讓其真心歸附，唯有強大的武力與堅定的意志，才能贏得長久的敬畏（或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