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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春耕備邊，暗箭難防（第1頁）

公元前189年漢前少帝四年農(nóng)歷正月下至二月

正月將盡，北地高原的空氣中，凜冽的寒意雖未徹底消散，但已能隱約嗅到一絲泥土解凍的濕潤氣息。正午的陽光變得更有力量，持續(xù)照射下，地表積雪加速消融，匯成涓涓細流，在冰殼下汩汩流淌，滋養(yǎng)著沉睡一冬的土地。向陽的山坡上，已可見斑駁的褐色地面。湟水冰層變得脆弱，邊緣處開始出現(xiàn)裂痕和消融的缺口。盡管早晚依舊霜寒刺骨，但白晝的溫暖與延長，無聲地宣告著春回大地的不可逆轉。對于北地郡而言，這是一年中最具希望也最為關鍵的時節(jié)。新春議政定下的方略，如同投入靜湖的石子，激起的漣漪正迅速擴散至郡縣每一個角落。廣袤的田野上，沉寂被打破，農(nóng)人們開始驅(qū)趕休養(yǎng)了一冬的耕牛，拖著沉重的鐵犁，翻開濕潤肥沃的泥土，準備播下寄托著全年希望的種子。官道上，運送種子、農(nóng)具、肥料的車輛往來穿梭，各地官倉開閘放糧，貸種于民，一派繁忙景象。然而，就在這全民備耕、期盼豐收的氛圍之下，來自東面的陰云卻并未因年節(jié)的過去而散開，反而有積聚加劇之勢。朔方都督蟲達及其麾下王勇部，似乎并未接受年前外交試探受挫的教訓，反而趁著北地郡全力投入春耕、邊防力量可能相對分散的時機，加緊了在邊境地區(qū)的挑釁和滲透活動。數(shù)起邊境摩擦事件接連傳來，氣氛陡然緊張。靖王李凌面臨著一個嚴峻的考驗：如何在保障春耕這項關乎國計民生的頭等大事不受重大干擾的前提下，有效應對朔方日益升級的軍事壓力，挫敗其企圖破壞北地穩(wěn)定、阻撓發(fā)展的陰謀。

二月初二，龍?zhí)ь^。狄道城外的原野上，春耕儀式剛剛舉行完畢，祈求風調(diào)雨順。靖王府議事廳內(nèi)，氣氛卻與戶外的春意格格不入，顯得凝重而肅殺。都尉高順一身戎裝，風塵仆仆，顯然是剛從邊境趕回，正向李凌緊急稟報。

“王爺！情況不妙！”高順聲音沉郁，帶著壓抑的怒火，“近十日來，朔方王勇部活動異常猖獗！其小股騎兵，以‘巡邏’為名，越境挑釁已達七次之多！最近一次，就在三日前，其一部約五十騎，竟深入我境十余里，襲擊了我方一支正在疏浚邊境水渠的民夫隊，造成三人死亡，七人受傷，搶走部分工具糧秣后揚長而去！末將麾下巡邏隊聞訊趕至，只來得及擊斃其斷后三騎，余敵皆已遁回其界！”

“砰！”一聲悶響，長史周勃拍案而起，怒不可遏：“欺人太甚！王勇鼠輩，安敢如此！殺我百姓，此仇不共戴天！”

郡丞公孫闕面色凝重，補充道：“王爺，順將軍所報僅是其一。據(jù)我方安插在朔方境內(nèi)的眼線密報，蟲達近日似從太原郡獲得了一批糧草補給，其麾下兵力有所調(diào)動，王勇部亦有集結跡象，雖規(guī)模不大，但其意圖叵測。加之其不斷制造邊境摩擦，恐是為更大規(guī)模的軍事行動制造借口，或至少是想拖慢我春耕進度，亂我民心！”

李凌面沉如水，手指在案幾上緩緩敲擊，目光銳利如鷹。他沒有立即發(fā)作，而是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春耕時節(jié)，大軍動員困難，且極易耽誤農(nóng)時，動搖國本。但若應對軟弱，勢必助長敵焰，邊境將永無寧日。

“傷亡民夫，厚加撫恤，妥善安置其家小?！崩盍柘葘χ懿愿赖?，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接著，他看向高順：“順將軍，敵軍情狀，可已探明？此番挑釁，是王勇擅自行動，還是蟲達授意？”

高順答道：“回王爺，據(jù)被擊斃敵兵身上搜出的令牌及俘虜口供（輕傷被擒一人），確是王勇直屬部下。至于是否蟲達授意，難以確證，但如此頻繁越境，蟲達不可能不知情！其巡邏路線、襲擊目標，顯是經(jīng)過謀劃，專挑我防守相對薄弱、又正值春耕人多的地段下手！”

“看來，蟲達是鐵了心要給我找不自在?！崩盍枥湫σ宦?，“彼以為我春耕時節(jié)，必不敢大動干戈，故而肆無忌憚?！?/p>

【系統(tǒng)提示：宿主面對敵人在關鍵農(nóng)時的蓄意挑釁，表現(xiàn)出極強的戰(zhàn)略定力與危機處理能力，在維護國家尊嚴與保障民生根本之間尋求精準平衡，展現(xiàn)出卓越的統(tǒng)帥智慧…宿主狀態(tài)：于兩難境地中冷靜分析，決策果斷，既避免落入敵人圈套，又堅決捍衛(wèi)領土與民眾安全，統(tǒng)治威信進一步提升…】

“王爺，是否立即增兵邊境，予敵迎頭痛擊？”高順請戰(zhàn)心切。

“不可?！崩盍韫麛喾駴Q，“春耕乃當前第一要務，大軍輕動，必然擾民，若誤了農(nóng)時，縱殺敵一千，我自損八百，正中蟲達下懷。彼欲亂我，我偏不亂！”

他沉吟片刻，眼中寒光一閃，下達指令：“然，忍讓絕非上策。彼以暗箭傷人，我便以明槍暗箭還之！”

“高順將軍聽令！”

“末將在！”

“其一，邊境常態(tài)巡邏力量不減反增！但改變策略?；麨榱?，多派精銳小隊，裝備強弓硬弩，配備快馬，采用游動伏擊戰(zhàn)術。劃定重點區(qū)域，在王勇部慣常越境路徑上設伏。一旦發(fā)現(xiàn)敵蹤，不必請示，就地殲滅！要打，就打出雷霆之勢，務求全殲，擒殺其頭目，繳獲其旗幟兵器，以壯軍威，以儆效尤！”

“其二，挑選軍中神射手及膽大心細之斥候，組成數(shù)支‘獵殺小隊’，每隊十人左右，趁夜?jié)摮鲞吘?，專司獵殺王勇部派出的小股偵騎、游哨。不必追求大戰(zhàn)果，以擊殺、騷擾、捕捉俘虜、獲取情報為主，要讓其巡邏隊一出營就提心吊膽，寢食難安！”

“其三，加強我方民夫、屯田點的護衛(wèi)。每個大型作業(yè)點，必須配備至少一隊（50人）郡兵護衛(wèi)，并構筑簡易工事。同時，多派斥候深入朔方境內(nèi)，嚴密監(jiān)控王勇主力的動向，尤其是其糧草囤積地、指揮中樞所在，一旦有大規(guī)模集結跡象，立即飛馬來報！”

“其四，將此番王勇部越境殺人之事，連同繳獲的證物、俘虜?shù)目诠?，詳細記錄在案，繪制成圖，由子通先生立即遣快馬，以六百里加急，直送長安丞相府、太尉府！奏報中，要詳述我北地春耕緊要，而朔方屢次挑釁、殺我無辜百姓之事實，控訴蟲達、王勇破壞邊安、圖謀不軌！我們要在道義和朝廷層面，先發(fā)制人！”

“諾！末將遵命！定叫那王勇有來無回！”高順精神大振，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