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兵馬,在接風宴上,兩人客套半天。
隨即才切入正題。
“賊勢如何?孟德可有破敵良策?”
曹操臉上笑容淡去,放下酒杯,引著劉駿登上望樓,指著黃巾營盤:
“賊聚濟北、東平,眾逾二十萬,雖屬烏合之眾,然憑村寨結營,互為犄角。我軍數(shù)度沖擊,賊酋管亥狡黠,驅(qū)老弱婦孺填壕,弓弩手藏于后,消耗我軍銳氣。強攻,傷亡必巨?!?/p>
劉駿瞇起眼,居高望去。
數(shù)里外的喧囂嘈雜盡收眼底。
混亂的哭喊,粗野的喝罵,大量充滿恐懼的臉,密密麻麻遍布營盤。而在幾處村寨土墻后,一些相對兇悍的士卒正蟄伏著。
“烏合之眾?!眲ⅡE收回目光,語氣平淡,“看似人多勢眾,實則一沖即潰。關鍵在于,打碎他們的膽氣,讓他們跑起來。”
“哦?”曹操目光灼灼,“賢弟有何高見?”
劉駿指向黃巾營盤側(cè)翼一片相對開闊、靠近河灘的洼地:
“我觀賊左翼營寨松散,靠近河灘,地勢稍平,利于騎兵馳突。明日辰時,請孟德遣一部精銳步卒,大張旗鼓,強攻賊營正面,吸引其主力注意?!?/p>
他頓了頓,手指在虛空中一劃:
“我率本部一千騎,自側(cè)翼切入,直沖其中軍,斬旗,踏爛營盤。只待中軍一亂,孟德大軍趁勢壓上,驅(qū)賊為卒,敵必崩。”
曹操盯著那片河灘洼地,沉吟片刻,正想說話,卻見劉駿臉色淡然。
曹操話到嘴邊,突然收回,轉(zhuǎn)而笑道:
“好,好一個亂其腹心。就依仲遠之計。明日辰時,我親自督戰(zhàn),你我共破黃巾!”
兩人召來眾將,商議許久,定下計策。
……
次日,晨霧未散盡。
嗚嗚——
蒼涼的牛角號打破清晨的寧靜。
曹軍營門洞開,步卒方陣在督戰(zhàn)隊的嘶吼和密集鼓點聲中,扛著盾牌,踏著泥濘,向黃巾營盤正面壓去。
箭矢開始在空中交錯,喊殺聲、慘叫聲沸騰。
黃巾營盤正面,土墻上人影攢動,弓弩手瘋狂向下傾瀉箭雨。
穿著破爛布衣、手持削尖木棍的流民被驅(qū)趕著,涌出掩體交戰(zhàn)。
曹軍步卒頂著盾牌,在絞肉機中艱難推進。
就在正面絞殺最慘烈,黃巾軍主力被牢牢吸引之時。濟水河灘,薄霧彌漫的洼地邊緣。劉駿端坐馬上,手中長柄鋼制大刀斜指前方那片混亂嘈雜的土黃色營盤。
他的精神力早已鎖定了營盤深處黃巾軍大小頭目的位置。
他身后的千騎,人馬無聲,只有粗重的呼吸噴出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