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清脆刺耳的碎裂聲,驟然在喧囂的宴席之上響起。
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
勸進聲、絲竹聲、談笑聲瞬間凝固。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投向聲音的來源——劉駿的案幾前。
那只被他把玩了許久的青銅酒樽,此刻摔在地上,殘酒濺了一地。
劉駿緩緩站起身。
滿堂文武那錯愕、茫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目光掃過眼前這衣香鬢影、觥籌交錯的“盛景”。
“慶功?”劉駿嘲弄,“慶的是城外未寒的尸骨,還是諸位權(quán)柄無礙?”
他目光落在陶謙臉上,嘴角勾起一個沒有絲毫溫度的弧度:
“陶使君好算計。引劉玄德入局,防備曹操!制衡淮安?怕我坐大,威脅你這州牧寶座?”
陶謙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仲遠!你……你何出此言!老夫一片公心……”
“公心?”劉駿嗤笑一聲,打斷他。
他不再看陶謙,目光轉(zhuǎn)向臉色變幻的劉備,“玄德,徐州牧這位置是火爐!坐上去,就得有被燒成灰的覺悟,你好自為之?!?/p>
說完,他不再看任何人一眼,轉(zhuǎn)身,玄色披風在身后劃出一道凌厲的弧線:“拔營,回淮安!”
腳步聲響起,守在廳外的淮安親衛(wèi)聞令而動,頭也不回地追隨那道玄色身影而去。
州牧府大堂內(nèi),一片死一樣的寂靜。
陶謙臉上的笑容徹底僵死,扶著劉備的手無意識地滑落。
劉備僵在原地,伸出的手還保持著托扶的姿勢,臉色變幻不定。
滿堂賓客,噤若寒蟬。
絲竹無聲,舞姬僵立。
方才的喧囂繁華,被那摔碎的酒杯和冰冷的“拔營”二字,撕扯得粉碎。
宴后,雖然劉備沒有接受徐州牧的位置,但依舊像“歷史”上一般駐扎到了小沛。
至此,陶謙有了緩沖前盾,劉備有了根基。曹操忙著跟呂布大戰(zhàn),劉駿則忙著消化越聚越多的流民。
徐州一戰(zhàn),淮安流民不減反增。大量徐州民眾拖家?guī)Э?,涌入淮安?/p>
淮安在度過最初的艱難后,慢慢迎來了興旺爆發(fā)期。
斗轉(zhuǎn)星移,轉(zhuǎn)眼已是兩年過去。
初冬的寒風刀子似的刮過官道,卷起浮塵枯草,抽打在臉上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