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狐疑地拆開,才看了幾行,臉色便由晴轉(zhuǎn)陰,繼而漲紅如血。
信中字跡模仿劉駿口吻,語氣倨傲輕蔑,將袁紹稱為“冢中枯骨”、“倚仗家世之紈绔”,將顏良文丑之敗歸咎于袁紹“用人不明,調(diào)度無方”,更直言“紹之麾下,皆明珠暗投矣,若愿棄暗投明,助駿共襄大業(yè),駿必虛位以待,共享富貴云云?!?/p>
“啪!”
袁紹又羞又憤,將書信重重摔在地上,猶不解恨,又一腳將案幾踹翻,咆哮道:“劉駿小兒!安敢如此!我誓殺汝!”
郭圖等人聞訊趕來,撿起竹簡一看,也是氣得渾身發(fā)抖——這是將他們架火上烤啊,萬一主公信了呢?
郭圖連忙大聲喝罵劉駿,說他癡心妄想,又接二連三表忠。
許攸看出其中破綻,急忙勸諫道:“主公!此信必是偽造!劉駿雖狂,豈會行此授人以柄之事?”
“偽造?”袁紹雙目赤紅,指著許攸鼻子罵道,“若非你等屢次勸我隱忍,何至讓此豎子欺我至此!這口吻,這簡筆,非他劉仲遠,誰能模仿?誰能!”
逢紀趁機煽風點火道:“主公,劉駿收顏良文丑,挫我軍威,如今又行此離間之計,其心可誅!再不加以懲治,只怕帳下將士有二心??!”
審配也怒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主公,劉駿已成大患,不可不除!當攻之!”
袁紹胸口劇烈起伏,喘著粗氣,最后一絲理智被憤怒吞噬。
他拔出佩劍,一劍將面前案角斬斷,厲聲下令:“傳令!分兵二萬,令蔣奇、韓猛,踏平劉駿大營!取其首級!”
“主公三思!劉駿兵不過萬,曹操方是眼前大敵,與劉駿成生死仇敵何益?既不愿聯(lián)曹,倒不如聯(lián)合劉駿,先滅曹操?”
許攸還想再勸。
“滾!”袁紹一劍劈在許攸身旁的地面上,指著案角怒道是:“再敢多言,當如此案!”
許攸嚇得連連后退,看著狀若瘋狂的袁紹和一旁冷笑的郭圖、逢紀,心中一片冰涼。
他知道,袁紹心亂志短,大勢已去,需考慮未來了。
劉駿大營。
“報——!”一探馬飛奔入帳,“主公,袁紹遣大將韓猛,蔣奇率兵二萬,正向我軍營地殺來?!?/p>
帳內(nèi)眾人皆是一驚。
陳宮皺眉:“袁本初怎會突然分兵來攻?莫非官渡有變?”
趙云沉聲道:“主公,袁軍來勢洶洶,我軍兵力不足一萬,需早作準備。”
劉駿走到地圖前,一萬個想不通:“不對。曹操還在固守,袁紹此刻分兵,等于自斷臂膀,除非他認定我的威脅比曹操更大?!?/p>
他想到一種可能,看向賈詡之前派來協(xié)助軍務(wù)的一名【打更人】參謀校尉,問道:“近來可有異常?”
那參謀略一思索,道:“日前曾風聞,有‘信使’在袁軍地界被截,似乎與主公有關(guān),屬下已命人詳查,尚未回報?!?/p>
劉駿瞬間明了,冷笑道:“好個曹孟德,好個栽贓嫁禍,驅(qū)虎吞狼!欲逼我與袁紹死斗乎?”
陳宮急道:“主公,硬拼于我軍不利。是否暫避鋒芒,或向曹操求援?”
“避?往哪避?袁紹此時想必深恨我,必窮追猛打。求援更是無用。曹孟德巴不得我與袁紹兩敗俱傷!”
劉駿深吸一口氣,獰聲道,“既躲不過,那便不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