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幾名將領模樣的人排眾而出,為首一人,正是劉駿。
他一身玄色盔甲,負手而立,站在甲士之前,靜靜地注視著室內的幾人。
“侯……侯爺……”張崇喉嚨干澀,腿一軟,幾乎癱倒在地。
其他幾人更是嚇得魂飛魄散,牙齒咯咯作響。
劉駿的目光在張崇臉上停留片刻,嘴角似乎勾起一個意義莫名的弧度:
“商議好了?”
他緩緩踱步上前,甲士們無聲地讓開道路。
劉駿走到密室中央那張擺著簡陋地圖和名冊的桌案前,隨手拿起那份墨跡未干、寫著各家聯(lián)絡方式和私兵部署的密信草稿,掃了一眼。
“勾結匪徒,私藏兵甲,意圖煽動叛亂,襲擊本侯行轅,斷絕軍需,圖謀不軌……”
“證據(jù)確鑿?。 ?/p>
他揚了揚手中的紙:
“諸位,是自己走,還是本侯‘請’你們走?”
“冤枉,侯爺……冤枉啊。”張崇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涕淚橫流,
“我等……我等只是私下抱怨幾句……絕無謀反之心,侯爺明鑒,明鑒啊?!?/p>
“抱怨?”劉駿冷笑一聲,隨手翻了翻桌上的名冊,“糜子仲!”
火光陰影處,糜竺的身影緩緩走出。
他面色沉凝,對著劉駿深深一揖,然后轉向面如死灰的張崇等人:
“張公,還有諸位,事已至此,何苦抵賴?侯爺明察秋毫,早已洞悉爾等劣行?!?/p>
“你張家,三年前私通盤踞老君山的‘一陣風’匪首,為其銷贓,得其庇護,殘害鄉(xiāng)鄰,侵吞田產(chǎn),此事有往來賬冊為證,經(jīng)手人已招供?!?/p>
“你王家,私設鐵坊,打造兵甲,遠超朝廷規(guī)制,圖謀不軌。”
“李家、趙家,隱匿流民,逃避賦役,強占民田,逼死人命……樁樁件件,皆有人證物證?!?/p>
他每說一句,張崇等人的臉色就灰敗一分。
“你……糜竺!你這個叛徒!小人!”張崇目眥欲裂,指著糜竺破口大罵,狀若瘋魔。
“帶走。”劉駿的聲音毫無波瀾。
如狼似虎的甲士一擁而上,將癱軟的張崇等人拖死狗般拽起。
“劉駿!你不得好死!陶使君不會放過你,朝廷不會放過你——”張崇絕望的嘶吼在夜空中回蕩,漸漸遠去。
短短數(shù)日,淮安城經(jīng)歷了一場無聲的地震。
以張家為首的幾家劣跡斑斑、抵抗最烈的豪族被連根拔起。
家主及核心成員以“勾結匪類、私藏兵甲、圖謀不軌”等大罪下獄論處,家產(chǎn)盡數(shù)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