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控整個徐州,資源、人口、地盤都將迎來質(zhì)的飛躍,逐鹿中原將不再是一句空話。
他幾乎就要點頭,下達新的戰(zhàn)爭命令。
然而,他的目光掃過眾人,卻見左側(cè)首位的徐庶,正悠然自得地輕撫茶盞,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仿佛眼前這場激昂的請戰(zhàn)與他毫無關系。
“元直,”劉駿伸出手來向下壓了壓,一片請戰(zhàn)之聲立時停住,
“眾人皆言戰(zhàn),唯你獨笑而不語。莫非另有高見?”
徐庶放下茶盞,從容起身,對劉駿微微一揖:“主公,取徐州,易耳。然,取后何以守之?何以治之?”
他走到懸掛的巨幅地圖前,手指劃過徐州疆域:
“徐州,四戰(zhàn)之地也。北面,曹操對徐州早已垂涎三尺;西面,袁術雖志大才疏,卻坐擁淮南,窺伺徐州久矣。東面,孫策雄起,不可不防?!?/p>
他的手指最后點在彭城、下邳等地:
“我軍若取徐州,便是將自身置于這三大強敵的兵鋒之下。
屆時,北要拒曹操,西要抗袁術、南要防江東,內(nèi)部還要彈壓與陶謙、劉備交好的豪強世族。
我淮安新政,清丈田畝、工坊專營、提拔寒門,哪一條不是戳在這些豪強的心肺之上?
他們此刻懼我兵威,暫時蟄伏,一旦有外敵入侵,必然內(nèi)亂蜂起?!?/p>
徐庶轉(zhuǎn)身,目光灼灼地看向劉駿:
“主公,屆時我淮安是疲于奔命,陷入四面楚歌的戰(zhàn)亂泥潭?還是放棄新政,向豪強妥協(xié),換取一時安穩(wěn)?
無論何種,皆與我等初衷背道而馳。再者,大戰(zhàn)一起,商路斷絕。廣陵尚不足以自給自足。庶只恐主公數(shù)年心血,或?qū)в谝坏┮??!?/p>
廳內(nèi)漸漸安靜下來,一些剛才熱血上頭的將領開始露出思索的神色。
徐庶繼續(xù)道:“反之,若將此燙手山芋,名正言順地‘送’與劉備。則北抗曹操、西防袁術之千斤重擔,自有劉玄德去扛。
此人素有仁名,或能暫時穩(wěn)住徐州豪強。
而我等,則可借此機會,名正言順地將廣陵牢牢握于手中。主公可領軍與劉備協(xié)商,要求廣陵自治,總攬十一縣軍政。
如此,我淮安核心之地無憂,更得長江天險與出???。一可安心發(fā)展工坊,積累錢糧;二可訓練水陸精兵,靜觀事局變遷。
待劉備與諸強斗得兩敗俱傷,或我淮安羽翼徹底豐滿之時再圖徐州,豈不美哉?”
徐庶笑著躬身作揖:“主公何苦此刻急于跳入漩渦中心?”
劉駿聽著徐庶的分析,腦海中閃過原本歷史上徐州的命運:劉備接手徐州后旋即被呂布偷襲,后又與曹操、袁術反復爭奪,戰(zhàn)亂不休,幾乎被打成一片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