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所有的工匠都瘋了。以至于事故頻發(fā)。
這些匠人哪里是在搞發(fā)明,簡直是在玩命。
劉駿決定把安全條例搞出來。此外,也是時候把犁和化肥搞出來了。時間不等人,或許,借著新犁,他可以再提升一個名望。
一邊思索著,劉駿一邊快步向工坊走去。
糧倉,淮安城命脈所在。
巨大的倉廩里,糧袋堆積如山。
倉官是個精瘦的中年人,姓李,此刻正佝僂著腰,提著昏暗的油燈,沿著糧垛間的狹窄通道慢慢走。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捻著最底層糧袋角落滲出的幾粒粟米,放在眼前仔細看,又湊到鼻尖聞了聞。
一股淡淡的霉味鉆進鼻孔。
他走到倉廩門口,看著外面灰蒙蒙的天,哈了口氣,白氣在微寒的空氣里凝成一團白霧。
“李倉官,今日各營口糧份額……”一個抱著賬簿的小吏匆匆跑來。
李倉官沒回頭,聲音干澀沙?。骸罢张f發(fā)?!?/p>
“告訴各營伙夫,米……淘仔細些?!?/p>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再告訴管庫的兄弟,把倉底那些陳糧,挪到上面來。”
“新糧,往下壓一壓?!?/p>
小吏抱著賬簿的手一緊,臉色白了白:“倉官,這……何必如此鬼祟?”
“你不懂,糧多,誰愿吃陳糧?”李倉官轉身,呲笑,“糧若是爛在倉中,可就是咱們辦事不利。去辦吧,莫要讓人見到,省得惹出事非?!?/p>
小吏覺得有理,抱著賬簿,快步跑開了。
李倉官靠在倉廩大門上,望著數(shù)量巨大的糧庫,喃喃自語:“侯爺,您玩命收糧,為的是哪般?。窟@吃不完,還不得爛掉?”
與此同時,糜竺的聲音在民政司簡陋的簽押房里響起。
“還要招人?”
他剛風塵仆仆從城外商隊駐地趕回,手指點著桌上一份攤開的命令,眉頭擰成一個疙瘩。
“向周邊鄉(xiāng)鎮(zhèn)招工?侯爺可知情?”
負責工程的小吏擦著額頭的汗:
“糜主事,侯爺督工新城,日夜在河灘上……陳長史報過兩次,侯爺只批了四個字:‘全力保工,人員多多益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