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及核心成員以“勾結匪類、私藏兵甲、圖謀不軌”等大罪下獄論處,家產(chǎn)盡數(shù)抄沒。
依附他們的爪牙或被清算,或樹倒猢猻散。
糜家則因“首告有功”,且素有善名,不僅淮安產(chǎn)業(yè)得以保全。糜竺更被劉駿任命為民政司下轄“市易監(jiān)”主事,負責統(tǒng)籌管理淮安商業(yè)事務。
可憐的糜竺,本來有機會上任徐州別駕從事,卻因好奇,跑來圍觀傳言中的淮安亭侯,就此被迫上了他的賊船。
理論上講,糜竺有拒絕效力的權力。
但劉駿招攬他時,手里正在緩緩拭擦著一柄寶劍。
在無聲威脅下,兩人上演了一出將相遇良才,場面一度很“感人”。
至于其他平日名聲尚可、罪行較輕的中小家族,在糜竺“勸說”和鐵一般的事實面前,紛紛選擇了歸附。
隱匿的田產(chǎn)和人口盡量上交,成了加入“新秩序”的入場費。
巨大的財富和資源涌入劉駿手中。
城西張家那三千畝上等水田,連同其他抄沒的良田、宅院、商鋪、貨棧、工坊,被迅速清點造冊。
民政司的告示貼滿了淮安城的大街小巷。
屯田營的旗幟,插上了城西劃分整齊的田畝旁。
第一批被挑選出來的流民青壯,在老兵帶領下,領取了簡陋的農(nóng)具,踏上了真正屬于他們的土地。
他們顫抖著手撫摸著松軟的泥土,渾濁的淚水混合著汗水滴落,眼神里是狂喜和對未來的無限希冀。
荒地開墾的號子聲,開始在這片土地上響起。
更多的流民被組織起來。健壯的編入新設的“匠作營”、“河工營”。
識字的被挑選進入民政司下屬各曹,協(xié)助處理繁雜的文書戶籍。
婦孺老弱也被分配力所能及的工作,如漿洗、縫補、照料傷患、協(xié)助分發(fā)口糧。
一張巨大、嚴密、以軍事化管理為基礎的生產(chǎn)建設網(wǎng)絡,以驚人的速度鋪開。
城墻上,新的了望塔和箭樓開始動工,粗大的原木被抬上城頭。
城內,被歲月侵蝕的官衙、營房、道路、橋梁,在無數(shù)匠人和民夫的手中飛快地修補、加固、拓寬。
淮水岸邊,巨大的碼頭擴建工程已經(jīng)啟動,號子震天。
木夯聲聲,浪花擊打著河岸,水花四濺。
一座座簡陋卻規(guī)劃整齊的流民安置營房在城外拔地而起,炊煙裊裊。
淮安城,這個一度沉寂的小城,仿佛被注入了狂暴的生命力。
沉重的號子聲、整齊的隊列口令聲、木石碰撞的鏗鏘聲、鐵錘敲打砧板的叮當聲……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匯成了一曲宏大而粗糲的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