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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鹽水、密鑰與燃燒的抉擇（第3頁）

門外那雙紋絲不動的作戰(zhàn)靴終于動了！緊接著是急促的腳步聲和低沉的詢問聲。很快，病房門被推開，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陌生男醫(yī)生快步走了進(jìn)來，后面跟著一臉緊張的趙小暖。

“帝先生？哪里不舒服？”醫(yī)生語氣公式化，眼神掃過帝壹慘白的臉色和嘴角的血跡。

“鹽水…停掉…”帝壹艱難地抬起還能動的手指，指向那袋懸掛的液體，眼神銳利如刀，“立刻…化驗…有人…下毒…”

“下毒？！”趙小暖嚇得驚呼出聲，臉色瞬間慘白如紙，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醫(yī)生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他迅速上前，動作專業(yè)地關(guān)閉了輸液調(diào)節(jié)閥，拔掉了帝壹手背上的針頭，動作一氣呵成。他拿起那袋鹽水，對著燈光仔細(xì)查看，又湊近聞了聞。

“外觀無異常，氣味無異常。”醫(yī)生眉頭緊鎖，看向帝壹，“帝先生，您有什么依據(jù)？”

“直覺…和…我還沒活夠…”帝壹喘息著，閉上眼，不再解釋。他不可能說出天秤之眼的秘密。

醫(yī)生顯然不信什么“直覺”，但帝壹的身份特殊，他不敢怠慢?！靶≮w，立刻把這袋液體密封，送檢驗科！加急！做最全面的毒理篩查！通知保衛(wèi)科，封存同批次所有藥品！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準(zhǔn)接觸帝先生的治療藥物！”他語速飛快地下令。

趙小暖如蒙大赦，顫抖著接過鹽水袋，如同捧著炸彈，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醫(yī)生又給帝壹做了簡單的檢查，記錄下生命體征，眼神復(fù)雜地看了他一眼，也匆匆離開。

危機(jī)暫時解除，但病房內(nèi)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帝壹疲憊地靠在床頭，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劫后余生的沉重和左眼神經(jīng)被反復(fù)摧殘后的劇痛余波。剛才的感知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每一次成功都伴隨著自殘般的代價。但值得！他為自己，也為趙小暖那無辜的弟弟，爭取到了時間！

他拿起手機(jī)，屏幕自動亮起。蘇晚的頭像在加密通訊軟件上瘋狂跳動。點開。

“帝壹！柳曼得手了！東西拿到了！”蘇晚的聲音帶著劫后余生的激動和難以置信的亢奮，透過聽筒傳來，背景音有些嘈雜，“太驚險了！宏遠(yuǎn)的打手沖進(jìn)公寓時，柳曼剛被幾個不要命的主播堵在消防通道！差點就被抓了！混亂中她認(rèn)出我提前安排接應(yīng)的人（假裝成熱心網(wǎng)友），把東西塞過來就跑了！那幫打手跟瘋狗一樣追著主播打，根本顧不上她！我們的人帶著東西撤出來了！”

“東西呢？”帝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一個加密的微型硬盤。物理防護(hù)極強(qiáng)，硬破解會觸發(fā)自毀?！碧K晚語速極快，“柳曼只留了一句話：‘密鑰在污染源和清除者身上’！什么意思？帝壹？她說的是你和洛璃？！”

污染源…清除者…

帝壹的心臟如同被重錘擊中！柳曼…她竟然知道“忒彌斯之眼”的代號！她知道天秤之眼！她知道洛璃！她掌握的證據(jù)，竟然需要他和洛璃——這兩個勢同水火、你死我活的存在——共同解鎖？！

荒謬！瘋狂！絕無可能！

“東西在哪？”帝壹的聲音嘶啞，帶著一種冰冷的寒意。

“在…在律所地下三層的物理隔絕保險柜里。絕對安全。”蘇晚的聲音也低沉下去，顯然被這匪夷所思的要求震驚了，“帝壹…這…這怎么辦？洛璃怎么可能…”

“秦律師呢？”帝壹打斷她。

“還在司法局喝茶！鄭國棟的人像瘋狗一樣咬著不放！”蘇晚的聲音充滿憤怒和無力，“我們拿到柳曼證據(jù)的消息可能泄露了，律所外面多了好幾雙眼睛！宏遠(yuǎn)的打手，還有…幾個看著像便衣的！我們被盯死了！”

死局！

柳曼拋出了一個看似是鑰匙、實則是致命絞索的謎題！秦岳被困，律所被圍，他和洛璃是生死之?dāng)?！而庭審倒計時，只剩下四天！

帝壹的目光，緩緩移向病房緊閉的門。門外，是荷槍實彈的特警，是鄭國棟無孔不入的滲透，是未知的毒殺威脅。門內(nèi)，是沉寂的“污染源”，是透支生命換來的微弱感知，是柳曼留下的、如同天方夜譚般的密鑰要求。

他閉上眼，意識沉入那一片因過度使用而劇痛不止的左眼黑暗深處。疲憊、傷痛、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試圖將他吞沒。但在這片絕望的深淵底部，一絲微弱卻異常執(zhí)拗的火焰，始終未曾熄滅。